就在周赴早快要忍受不了她的视线去找老师申请换座位时,更让她讨厌的事情发生了。
数学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提出让成绩好的学生带一带成绩在后面的人。她被指派为张怡宁的数学组长,课后额外指点一下她的学习。
她以自己教不好为借口想推辞,老师却格外强硬地把人塞给了她,还美名其曰给同学讲题也有助于自己知识的巩固。
她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
周赴早的眉毛微微蹙起,小声说:“那个,我暂时是你的数学组长,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这么多天,张怡宁头一次这么清楚地听见她开口说话,还是这么多字的话。
就连声音也细细小小的,像她家门口怕生的流浪猫。
她扬了扬眉,配合道:“好啊,周组长。”
然后周赴早更讨厌了。
因为张怡宁经常拿着很简单的题来问她,什么基础知识也没有,什么公式也不认识。她要给她讲题,就要先后给她把好几个公式解释清楚。
这样下来,她珍贵的短暂的下课时间就流逝了。
况且她每次都带着那幅笑眯眯的表情,应答声也很轻佻,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在听。
往好处想,至少张怡宁不像其他体育生那么凶。
她边收拾东西,边安慰自己。
周五下午放了学,就不用上晚自习。周赴早慢吞吞地背上书包,出了教室。
外面起了一点风,快入秋了。
她被吹得有点冷,开始加快脚步。
没走几步,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社会青年挡住了路。
周赴早抬眼望了一眼他们,有男有女,抽着烟哑着嗓子说:“把钱拿出来。”
她心里轻轻地咯噔了一下,捏紧了手指。是有听说最近这条街有人打劫来着,但是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颤抖着声音问:“什、什么意思?”
为首的那个人脸色很差,语气很不好地反问:“听不懂人话?”
周赴早咽了口唾沫,听到自己心脏在砰砰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而不规律,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
她动作缓慢地把书包拿下来,再慢慢地把拉链拉开,整个过程都像被点了倍速一样慢放着。
正当带头的人眉头一皱要发火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嘛?”
周赴早循声望去,是张怡宁,她散漫地站在那,身边跟着几个人。
“别多管闲事。”那人见来者不善,还带着人,没打算和她们起正面冲突。
“闲事?”张怡宁一点也没被威胁到,她轻巧地走了过来,帮她把书包拿起来,笑着说:“我不管闲事。”
大概是张怡宁的朋友和和气气地劝道:“哥,咱就散了呗。”
被落了面子,他们一行人面色不虞地冷哼一声,灰溜溜地走了。
看到他们走了,周赴早也还没从紧张中回过神,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皮肤滑落下来。
见她这样,张怡宁干脆替她背着书包,对她们挥了挥手,“行了,你们也走吧。”
“嘿,宁姐,不带你这样的啊。”
“用完人就丢,你可真行。”
她们嘟囔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