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凤藻宫,已是辰时。
宫女玉竹正在门口紧张地张望着,看见两人的身影才放下心来,唤人准备伺候入睡。
一阵整齐又安静的忙碌后,宫人们有序退出。
刘子瑜和雪霁都换上了纯白的中衣,二人和衣而卧,有些拘谨地在床上躺着,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气氛有些许尴尬。
“咳、”刘子瑜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还疼吗?”
他佯装随意,实则心如擂鼓。
他虽然与眠棠有过一段情,却也从未逾矩。
昨夜,他也是初次尝试男女之事,回过神来,有些担心自己不知分寸,弄伤了雪霁。
雪霁躺在一旁,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脸“轰”得一下红了起来。
“没,没事了……”她紧张的时候说话就开始结巴,两只眼睛紧紧闭着。
刘子瑜低沉沉地笑了一声,一个翻身,覆在了雪霁上方。
雪霁感觉自己又开始燥热起来,两只小手紧紧捏紧了身上的被角。
她偷偷眼睛眯开一条缝,便看见刘子瑜双手撑在两侧,正眉眼含笑,促狭地看着她。
刘子瑜的母亲,先太子妃,是当年名动京城、只一眼便让先太子魂牵梦萦,非她不可的第一美人。
刘子瑜继承了父亲的英俊和母亲的美艳,剑眉星目,气度非凡,是世间少有的俊美。
一双丹凤眼,更平添了几分魅惑。
她不禁有些看呆了,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小七,可以吗?”刘子瑜望着她,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雪霁感觉自己的脸烫的可以滴血了。
她拽起纱帘,害羞地蒙在自己脸上,闭上眼睛不说话。
石家虽不看重这个庶女,却也不曾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将她养得极好,珠圆玉润,丰腴可爱。
刘子瑜低头,便瞥见中衣领口下的一抹赤红和雪白,呼吸急促了起来,更觉燥热。
他克制着笑意,伸手将她脸上的纱帘轻轻拉下——
纱帘下露出两只水汪汪的杏眼,卷翘的睫毛扑闪着,无辜地看向他。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雪霁的脸颊,将鼻尖轻轻抵了上去。
两人的呼吸逐渐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雪霁感觉身子软极了,像陷在棉花里,还在不断地往下陷。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勾住刘子瑜的脖子,像是怕摔下去。
刘子瑜低低笑了一声,慢慢俯下身凑了过去。
一晌缠绵,被翻红浪。
雪霁枕在刘子瑜胳膊上,香汗淋漓,昏沉沉娇软无力。
刘子瑜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探出帘外,轻拨了一下床边的玉铃。
听见动静,立即有宫人们抬着热水和干净衣物进来,然后垂下头站在两边,不敢抬头。
屋内弥漫着欢好之后的独特气味,气温也散发着逼人的灼热。
刘子瑜屏退宫人,将已然昏睡的雪霁轻轻打横抱起。触手皆是是一片柔软滑腻,他呼吸一滞。
终是不忍她太过疲累,刘子瑜定了定心神,抱着她一同在浴桶中慢慢坐下。
温水浸泡着身子,身下的酸涩顿时有了舒缓。雪霁早已困得睁不开眼,眯着眼睛,此刻也舒服得往水下沉了沉。
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这才猛得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冒着热气的浴桶之中。
身后的肌肤相贴,传来滚烫的触感,她的身子一僵。
“陛下——”
她有些慌忙,扶着浴桶边缘,挣扎着想站起身来。
谁知刚刚起身,身上便传来一阵酸涩,两腿一软,竟又向后仰面摔倒——
好在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将扶住了她,随即又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稳稳坐下。
“小七刚刚唤我什么?”刘子瑜轻轻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
雪霁一愣,不知想起了什么,雪白的面容浮现出阵阵红晕,没有说话。
刘子瑜也不吱声,食指修长,轻轻在她腰间摩挲着。
雪霁怕痒,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娇笑着讨饶,
“子瑜,子瑜!”
她嬉笑着伸手去捉他的手,却又被反手握住。
她回头,落入了一双炙热的眸子。
木桶中的温度逐渐上升。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浴桶轻轻摇晃起来,有节奏地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
水面慢慢荡起波纹,一圈圈地重复漾开……
次日清晨,宫人们恭敬地跪送陛下离开。
向来稳重的玉竹回头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殿门,有些汗颜——已经日上三竿,皇后娘娘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陛下走之前,还特意吩咐不要喊醒皇后,让她多睡一会。
长乐宫内。
此刻正乌压压地跪着一院子的人,全部都战战兢兢,将头埋在地上。
娴妃坐在堂前,死死捏住手中的白瓷杯,指节都用力得发白。
又是凤藻宫!
不仅如此,昨夜竟连续叫了好几次水送进去。
孙芸娘感觉自己快被嫉妒扭曲了——曾几何时,他身边只有自己。后来来了个柳眠棠,好不容易被她想办法弄走了。
现在又来一个石雪霁!
她凭什么?
陛下虽每月按例留宿她的长乐宫,但一直推说疲惫,二人只是和衣而卧,从未真正行过周公之礼。
凭什么石雪霁能捷足先登!
凭什么他永远都不回头看自己一眼!
她的眼中通红,满是不甘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