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住的陈执,家中还缺不少东西。他离开酒店,准备开车去超市采购一番。却不知,袁秋荷在电台门口已凝望许久,直至那辆黑色大 G 缓缓消失在她的视线,化作一个小点。
与那日相同,少女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千言万语。
袁秋荷回到房子时,外面的天已黑了大半。她看了看手机,今天陈执一条消息都没给她发。房子里没开灯,她也没去厨房弄吃的,仿佛感觉不到饿。
置顶联系人今天安静得可怕,要是平时,那消息可是成堆成堆地发,她都看不过来。可今天这是咋了?袁秋荷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明明是自己亲手推开了他,现在又期待人家死皮赖脸地回来。经过那天的争吵,袁秋荷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她手抖得厉害,在删除键那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就当给自己荒诞的青春留个疤吧。
袁秋荷熄屏,瘫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天的场景,寂静的夜晚只有旧人在争吵。
她真的累了……
陈执在超市里漫无目的地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买了洗衣液、洗发水,还有一大堆东西。直到看到一瓶茉莉花茶,脑海里的记忆不断涌现。
陈执有点羞涩地把一瓶茉莉花茶放在袁秋荷的课桌上,上面还贴着一张便利贴:喜君赠茉莉,惜君愿莫离。
袁秋荷上完厕所回来,看到桌上多了一瓶水,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目光迅速捕捉到神色不自然的陈执。他一边低头苦思数学题,一边用余光看着袁秋荷这边的动静。看到她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脸颊有些许发烫。
回过神来,看着购物车里零零散散的东西,便把茉莉花茶放在购物车里。
结完账,陈执开着车在市中心转悠了好久。这是她生活了好几年的城市,他想熟悉熟悉,可想了很久也没下车仔细逛。
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看着客厅里的相框,画面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站在树下,阳光洒在她身上。一位少年站在离她三米的位置看着她,手里捏着水卡,似乎想找点话题。
这张照片是徐笑天在顶楼偷偷和其他兄弟一起拍的。站在阳光下的少年痞里痞气,校服也敞开穿,露出里面的黑色短袖。虽是深秋,却依旧穿着短袖。少年真诚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这一看,便有人按下快门键,将羞涩的两人框起来,一框便是六年。
他坐在相框旁边,屋里只有一盏小灯,整个房间才有了一丝亮度。看着手机里的女孩,她的笑容能让他等待六年,让他的病慢慢变好。他永远记得刘僧说的那句话:心病需要心人治,这个“心”不是“新东西”的“新”,而是“心里人”的心。
陈执慢慢入睡,这个觉是他六年来睡得最好的觉。
而与此同时,袁秋荷却难以入眠。一段不清不楚的感情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结束了?她总是把自己伪装得很好,但实际到底好不好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别人看不见,
可是,陈执,
你不是别人,
所以你知道对吧?
第二天早上,陈执是被徐笑天的电话吵醒的。捞起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一点了,他马上起身接起电话,不料一阵暴风雨在他耳边呼啸:
“陈执,你人呢!”电话那头似乎想把陈执从床上扔到隔壁电台。
“在家。”
“我给你打了十来个电话,发了不知道多少消息,你现在给我来一句你在家!”
“没听见,睡得太沉了。”
徐笑天也没多说什么,最后让他来酒店把他这个酒店经理当好。
“不是,我好歹也是酒店的股东啊,怎么非要我亲自来?”
徐笑天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呢,要跟我老婆回趟娘家,酒店就交给你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得到时候再看了。”
还没等陈执说句话,徐笑天就把电话给挂了。陈执无奈,只好亲自来接手酒店。
看到眼前徐笑天和他老婆坐在他办公室等他,徐笑天顽劣地看着陈执。
“非得要我来吗?”
“必须要啊,股东当腻了给你个经理当当,让你体验一下生活。”
“行。”
虽然这句“行”是他咬牙切齿地说的,但话都说了,所以这个酒店还得要他来管理。
其实也没什么要管理的,只不过让他来看着酒店别出事。“湘赫酒店”的名字是陈执提议的,当时徐笑天想半天也憋不出来一个字,所以当机立断地采取了陈执的建议。当徐笑天问这个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的时候,陈执总是闭口不谈。后来徐笑天才后知后觉:
湘赫——想荷。
“陈执,你这人真的,我都懒得说。”
“那又怎么了,这不挺好的吗,多全面。”
“我看你是这个。”徐老师伸出友好手势在陈执眼前晃了晃。
“都已经盖好了,你要是想换个名字,我不同意。”
“行,你牛。”
徐笑天看着陈执的眼睛,没有多说什么。
袁秋荷,你看到了吗?
星光点点的眼睛变得黯淡了,
但还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