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心中一紧,她敏锐地捕捉到迟岸眼中汹涌的情绪,那眼神似要将她吞噬。
“迟岸,你没权利管我。我有自己的生活,即使过得不好,那也是我的选择。”江浔从椅子上起身,目光坚定地与迟岸对视,尽管身体仍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你说我没权利?”迟岸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江浔不自觉地后退。
“江浔,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我给了你一个家。”迟岸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在痛苦地嘶吼。
“小时候,我对你百依百顺、无比纵容,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想尽办法满足,那时候的你,如同温顺的绵羊依偎在我身旁,怎不见你对我有半分抗拒,又何曾谈及我没权利?”迟岸的眼神好似能喷出火来,那怒火如汹涌澎湃的火海,要将江浔彻底淹没。
江浔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迟岸,人都是会变的。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不想永远活在你的掌控之下。”
迟岸一步一步地缓缓朝江浔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江浔的心尖上,“怎么着,如今你觉得自己长大了,长本事了,就想离开我?”
江浔的目光微微闪烁,但仍倔强地迎向迟岸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你给过我温暖,可这不是你束缚我的理由。我渴望自由,渴望能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迟岸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讥讽的冷笑,“我给过你自由,可你呢?看看你现在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江浔的眼眶泛红,大声反驳道:“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关心我,这不是关心,是控制!”
迟岸的脸色愈发阴沉,“控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离开我之后,有哪一天过得像样?”
“是又怎样?我和你待在一起也好不到哪里去!”江浔声嘶力竭地吼道,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江浔说完,不管迟岸是什么表情,径直走到门边想打开门,却被迟岸拦住。
迟岸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前,眼神中透着坚决和一丝慌乱:“江浔,今天你别想走出这扇门!”
江浔用力推搡着迟岸,声音带着哭腔喊道:“迟岸,你让开!我受够了!”
迟岸依旧纹丝不动,双手紧紧抓住江浔的胳膊,声音低沉而带着威胁:“我说了,你别想走!”
“迟岸,你发什么疯?你明明答应过,等我身体恢复就不再阻拦我!”
迟岸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反悔了。”
他的声音冷硬得如同冰棱,刺得江浔的心猛地一缩。“你以为我会任由你如此糟践自己?你根本就不懂得珍惜,那我便要让你好好记住。”说着,迟岸一把将江浔拽到房间中央,不顾江浔的挣扎与反抗。
江浔的眼眸中溢满了惊恐与愤怒,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迟岸,你不能这样对我!”她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却无法挣脱迟岸铁钳般的双手。
迟岸将江浔按倒在沙发上,自己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不是想要自由吗?可你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谈自由。”
言罢,迟岸转身迈向柜子,一把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条精致的银锁链。锁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他轻轻晃着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中透着一丝让人胆寒的阴鸷。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把你锁起来,或许就能阻止你继续伤害自己,也能让你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
江浔咬着嘴唇,嘴唇都快渗出血丝来,她狠狠地瞪着迟岸,威胁道:“迟岸,你如果非要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迟岸闻言却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在这氛围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戏谑问道:“浔浔,你确定不理我吗?”
手中的锁链却并未放下,依旧悬在半空,似乎在等待江浔的下一个反应,又似乎在权衡是否要继续下一步动作。
江浔看着迟岸那冰冷又带着玩味的眼神,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迟岸,你别太过分,我说到做到!”
迟岸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江浔话里的可信度。片刻后,他拿着锁链走上前,手指轻轻滑过江浔的嘴唇,
同时轻声嗤笑了一声:“威胁我?浔浔,你觉得这样有用吗?”江浔的身体因这轻微的触碰而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江浔还没回答,迟岸的手机突然响起,那突兀的铃声在这压抑且充满紧张气氛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尖锐。
迟岸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直起身,将锁链随意地丢在一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江浔松了口气,心中既庆幸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又害怕迟岸接完电话会变本加厉。
迟岸沉默了几秒,还是接起了电话。“喂?”他的声音里仍带着未散尽的冷意和一丝压抑的烦躁。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迟岸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时不时瞥一眼江浔,眼神复杂难懂。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简短地应了几句后,他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江浔还在微微颤抖的呼吸声。
迟岸缓缓走向江浔,在江浔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良久,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浔浔,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但现在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迟岸紧紧盯着江浔,那眼神仿佛要在她身上灼出一个洞来,几秒后,他冷冷地抛下一句“别想逃跑”,转身匆匆离去。那话语如同冰冷的枷锁,紧紧地套在江浔的心头。
江浔此时感觉身心俱疲,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在迟岸离开后,她如行尸走肉般挪到床边,缓缓躺倒,闭上双眼,试图将脑海中迟岸的影子驱赶出去,可那恐惧与不安却如影随形,在黑暗中不断啃噬着她的内心。
不知过了多久,江浔在半梦半醒间,往昔与迟岸相处的画面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放映。那些曾经的欢笑、宠溺与陪伴,与如今形成反差。
突然,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将江浔从混沌中惊醒。她警觉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戒备,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江浔知道是迟岸回来了,想了想决定装睡,试图以此来暂时躲避可能到来的风暴。
她赶忙将头重新埋进枕头,调整着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均匀而平稳,尽管内心如狂奔的野马般慌乱。
迟岸轻轻走进房间,脚步放得很轻很慢,似乎生怕惊扰到什么。他的目光径直投向床上的江浔,眼神中依然带着那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有愤怒的余烬,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在床边站了许久,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江浔,仿佛在审视一件珍贵却又破碎的宝物。
江浔能感觉到迟岸的目光如芒在背,她极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江浔那假装平稳的呼吸声在微弱地回荡,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考验着她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