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约望着言七,缓缓由他搀扶起身,沉声道:“起来再说。”
言七低垂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殿下,那一年,孙耕太子得知了我的真实身份,便以此挟持了我的养父作为要挟,我不得已只能听从他的命令。”
孙约眉头紧锁,目光如炬,质问道:“那你为何不早些向我透露半分?难道不知道,无论遇到什么难题,我都会为你解决吗?”
言七抬眼望了望孙约,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因为他警告过我,若是走漏风声,不仅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就连殿下您和孙善殿下也会受到牵连。”
闻言,孙约怒火中烧,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可恨!那你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言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自从碧湖之战后,殿下您被贬谪至边疆,而我也被迫成为了孙耕太子的贴身护卫。然而,内心深处的那份愧疚让我无法继续留在他身边,于是请求辞去了职位。岂料,一路上竟遭到了孙耕太子派出的杀手追击,无奈之下,只得逃回南柳国以求暂时保全性命。”
“那么,”孙约再次追问,“你离开时,我弟弟的情况如何?”
“小殿下他……”言七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并不热衷于军事和政事,因此暂时还算平安。”
孙约轻叹:“一切如初,看来是我回去让孙耕征服的时候了。”
言七忽地单膝跪地,沉声道:“此乃属下之过。”
孙约伸手扶起他,目光柔和:“这不关你的事。只要你还愿随我左右,你便是我最信任的贴身侍卫。”
言七重重点头:“遵命。”
站在房门口的秦苛与张千虹四目相对,后者轻声道:“唯愿一切顺利。”
秦苛正欲回应,一支利箭破窗而入。秦苛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箭矢,取下箭上的密信递给张千虹:“公子,请看。”
张千虹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千虹,你此次出行已引起圣上与孙耕的关注,务必尽快返程。”
他将信纸紧紧攥在手中,随即敲了敲孙约所在房间的门:“殿下,时不我待,立刻动身。”
门应声而开,孙约当机立断:“那便即刻启程。”
四人迅速撤离客栈,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张千虹心中暗忖:“好一个老狐狸,棋局布得不错,竟想以此法诱我上当!那就好好玩玩”
——枫国,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孙召正与棋盘上的黑白世界缠斗。
一旁,孙耕的目光在棋局与父亲之间来回游移,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问道:“父皇,您为何派遣张千虹去找孙约?”
孙耕的手指轻捻一枚黑子,沉稳地落在棋盘上,将一颗孤零零的白子挤到了边缘,“此子已无回天之力,弃之。”
“此话怎讲,父皇?”孙召眉头微蹙,不解地望着父亲。
孙耕站起身来,在大殿内缓步而行,目光时而飘向窗外,时而停留在孙召那张年轻却略显疲惫的脸上。“张氏一族虽势力庞大,但可用之人唯有张千虹一人。另外,耕儿,务必留意孙善的动向。他哥哥即将归来,切莫让他做出什么冲动之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伴随着父子二人的对话,显得愈发凝重。
孙召嘴角微扬,轻声道:“至于孙善与孙约,这二人才是扳倒张家的最佳利器。”
一旁的孙耕附和道:“父皇高见。”然而,他们却未曾意识到,自己也仅仅是他人棋局中的两枚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