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简单洗漱过后,计徽安吃了几口面包就跟着闾丘逸去村长院里集合。
他们刚出门就看见村长想要推门往里进,三人对视,村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邀请他们一起去吃早饭。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村长的邀请都被两人婉拒,计徽安也不敢吃村长准备的东西,生怕村长在饭里下毒到时候人没了。
无论怎么劝说两人都不肯吃饭,村长立即明白对方是什么用意了,他便岔开话题绕过这段谁也不开心的话题。
村长佯装叹了口气,吸引两人的注意力:“村里太穷了,年轻人都选择在城里打工,现在村里只剩下一些年纪大的。所以,我想走出一条乡村振兴之路。”
好一个乡村振兴,听起来又红又专,要不是来此之前计徽安多有了解恐怕真被村长这“感人肺腑”的发言骗了去。
“这一点上级也有在重视,这次拨款过后,我们会再来商议。”
村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闾丘逸抢先说一句:“不如村长先带我们去看看那坍塌的山路,我们也好向上级汇报。”
看着闾丘逸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计徽安就知道闾丘逸这是生气了,看来有他们好受的。
走在闾丘逸后面的计徽安忽然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海韵村周围的空气没有过多污染,风景也是极美的。
村长来到二蛋子家门口,敲了敲门,里面走出来的赫然是昨天那彪形大汉。
男人又高又壮,往那里一站就像一堵小墙,看着很有压迫感。
计徽安心底有些抗拒,反观另一边,闾丘逸风轻云淡。
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
四人正往山上走,计徽安忍不住询问村长村子名字的由来。
“你说这个啊,因为我们是从海边迁过来的,所以村子名一直没改。”
计徽安听完村长的解释点点头,闾丘逸则是依旧沉默寡言。
这个村子里基本都是一个姓的,这就说明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有血缘关系,是一家人。
他们很排外,要是真遇到什么事,还不好解决。
四人穿过一片密林,在半山腰那处,计徽安看到了隐藏在森林里的神庙。
神庙前有块很大的空地,空地上没有任何落叶,是经常派人打扫的结果。
既然村长有意带他们途径此处,闾丘逸借坡下驴。
不问问那不就辜负村长的一片好心了吗?
“村长,你这庙供奉的是什么神啊?”
村长就等着闾丘逸主动开口询问,他不假思索,立刻回答:“这是我们村世代供奉的送子娘娘,保佑我们多子多福。”
计徽安用余光看向闾丘逸,见他不动声色她也没有回答。
按理来说,送子娘娘是位正神,其功能确实是村长所说的那样保佑多子多福。
可她心知肚明眼前庙里的东西绝对不是送子娘娘。
闾丘逸也跟着笑了,只不过他笑得很恶劣。
“既然都到这里来了,那我们便进去上个香,入乡随俗。”
村长和二蛋子没看见闾丘逸恶劣的笑,只当他是个好拿捏的,笑着将她迎进庙内。
计徽安一进庙就傻眼了,她腿有些发软,她从来没看过这么诡异神像。
在她看来,这雕像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眼睛中还时不时流出血泪,眼睛会跟随人的动作改变视线。
此时他们在看雕像,而雕像上的眼睛也在看着他们。
她微微侧头看见闾丘逸的眸光一闪,很明显他也察觉到雕像的古怪。
村长将三根香递给两人,二蛋子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香。
计徽安原本像拒绝的,但奈何闾丘逸一直没发话,她只好硬着头皮上。
接着村长又开始滔滔不绝向两人讲述这送子娘娘是如何灵验,还说之前有段时间外地游客纷纷慕名而来。
村长乐得合不拢嘴,闾丘逸嗤笑一声。
一看就是在那段时间没少捞钱,不然怎么现在印堂发黑。
四个人在庙中待了一会,一股阴风扫过庙内,计徽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对这个地方天生有一种抗拒,计徽安扯了扯衣领,觉得脖子不舒服,有些喘不上来气。
“等等,我有点……”
计徽安脚下一软,吓得村长和二蛋子一起来扶她,滑稽的是,两人因为心急还撞在一起。
最后是闾丘逸抢先一步扶住计徽安,撬开她的嘴将一枚丹药压在她舌根下面。
计徽安虽然昏迷,但是意识清醒,她听见村长和闾丘逸的对话。
“这女娃子是怎么了?”
闾丘逸低头看见计徽安脖颈上的黑手印,淡淡一笑:“没事,她只是过敏了,我给她喂了药,很快就能醒的。”
“那还用不用下山休息?”
“不碍事。”
村长从来没见过谁过敏像计徽安这么严重,但闾丘逸放话了他也不去管那闲事。
既然死不了,他可没那闲工夫操心。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计徽安悠悠转醒。
闾丘逸看见她醒了,给她喂了点水喝,喂完药就要拉她起身。
一旁站着的二蛋子也是好心,询问计徽安是否需要他背着上山,还没等计徽安说些什么,闾丘逸先替她回绝。
“不必了。”
村长和二蛋面面相觑,知道闾丘逸这是有意维护,只好放弃。
村长眯了眯眼睛,他觉得闾丘逸这青年倒也古怪,面上总是笑着的,但是笑意向来不达眼底。
看来这人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好拿捏,是个难缠的家伙。
越往上走,山上的迷瘴越重,可不是一个好兆头,计徽安头昏沉沉正低着头想事呢,闾丘逸拉了拉红线。
她看向闾丘逸,等到她再分神去看村长和一直跟着他们的二蛋子时,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村长和二蛋子两人的后背都趴着血婴,通体血红,满口黑牙,祂们张着不符合身体的血盆大口一点点啃村长和二蛋子的脑袋。
村长和二蛋子的脑袋被啃的见了脑浆,两人还毫不知情的傻笑。
计徽安忽然想起来克苏鲁小说中有一种设定,人的san值就是人的理智,san值掉光人就进入癫狂,小说里的文字不足以让她感到害怕,等到真正身临其境时才知道什么叫“掉san”。
当他们穿过厚重的瘴气,终于到达山顶时计徽安以为自己终于能眺望远方的风景缓解一下心情。
结果她看见不远处的山坑里躺着无数死尸,说是死尸倒不如说是行尸走肉的怪物。
祂们察觉到有人来了,眼眶里的眼珠子滴溜溜转,闪烁着看见兴奋的光。
“不装了?”
此话一出,计徽安循着声音回头,她看见村长和二蛋子的脑袋已经完全被鬼婴吃了,取而代之的是鬼婴的脑袋。
鬼婴脑袋发紫上面青筋暴起,眼珠外凸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祂操纵着村长和二蛋子的尸体慢慢靠近两人。
“原本还想拿你俩活祭,但是她太新鲜了,主神要享用她。”
一种掺杂着男女老少的声音从鬼婴喉咙里发出来,计徽安知道鬼婴口中的“她”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