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

“呼”破旧的楼层里回响着风的嚎叫，支离破碎的窗帘被不断掀起，投下大片大片不规则的阴影，像是阴暗的泥潭。“安静过头了……”我和祈木谨慎地寻查着四周的动静，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声显得格外清晰。“哒”黑色的粘液沿墙壁流下，诡异的声响从后方传来。“术式·生枝。”前方的咒灵逐渐显现，用力一扯挣脱了束缚。“嘭”我与她原本站的位置中间被砸出一个洞，后方忽然闪出一道攻击。“两只特级。”我与她对视了一眼，分别向两方冲去。

“领域展开·自闭混沌圆。”“是扰乱五感中的其中三感，有些棘手。”我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扰乱的是视觉、触觉和味觉。据轰炸的声音能判断祈木离我还是存在着一定距离的，可以尝试用较短距离的‘曦’和‘森’，‘璃’涉及范围更广，可能会影响到，‘空间’是不能用了，对象不好确认。“术式顺转·曦。”声音逐渐减弱，但并未碰撞的响声。“祈木。”我边尝试探寻咒灵方位边感知着她的距离。她大致也被拉入了领域，没有回声，估计被封闭了听觉。领域不能用，刚刚我在试探她的方位没敢轻易举动，现在确定是在咒灵的领域内，使用会波及到。我一边抓着已确认的咒灵打到一边思索，手下的力越加猛烈。“就是需要的时间会更长些。”“嘭”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巨响。我猛地一惊，正巧手上的咒灵也被祓除，领域渐渐散去。身后，女生躺在血泊里，心脏处被贯穿。若是不看疯狂涌出的血液，倒显得有些平常。“嘎嘎”乌鸦伴着刺耳的叫声飞过窗前，像是在讥讽。她的对面是一只半残正喘气的咒灵，我抬手，化为灰烬。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到她的鼻前，微弱的气流被吐出。“帮我托……声抱歉和……再见给他们……”“别，撑住，就一下，就再坚持一下！”我背起眼睛几乎闭上的少女向前飞奔，额头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外面的烈阳正肆意地播洒阳光，催得我心更是惶惶。“伊崎小姐，快！”我匆匆上坐，将她的身体摆平。飞速的路程稍稍安抚了一下我的焦躁。躺着的少女嘴角似乎勾了勾，眼神很是平静。

“记得啊。”她说，气息很微弱。就在那一刹那，手边没了气息的流动。

我的脑袋忽然像瞬间被千万细针穿透，剧烈的疼痛逼出一颗颗黄豆大的冷汗。世界忽然只剩一片黑白。“唔……”隐约的，周围显现分明两色。

忽然一刹那，身体恢复了原状。“我……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瞧着晶莹的液体滴落，两侧的头发忽然撇下。笼罩在阴影之中。“太紧绷了啊。”我探索了下记忆，只是稍作停顿。

周围的同伴都面具悲痛，投来了一道道欲言又止的目光－我知道这并没有恶意，但内心还是隐约吊了一块巨石。

这只是一个开头。“咒术师是个高危职业。”我这才体会到这句话。

“喂？我是十七沐，请问您是？”“家入。夏油死了。”“我这就回来。”我乘飞机匆匆赶回高专，在医务室听着她缓缓道述。

“杰的遗体，我带回来了。”少年揽着一具身体，白发微微前倾，阴影下看不清神情。他把那具遗体放在手术台上，微风轻轻抚过黑发，苍白无力的脸庞露出，若是他原本的脸色如此，倒看上去像睡着了似的。温柔从眉尖露出，这是藏不下的事实。惨白的灯光打在脸上，寂静的医务室更添一份凄凉。“硝子，”沉稳的声音打破寂静，少年的青涩似乎在这一刻完全褪去，“可以保留杰的遗体吗。”一片枯黄的树叶落在窗台，许久没有回声。“好。”

突如其来的死讯落在头顶，我有些茫然。药和针还是一如既往地朝着身子动手，不过痛觉却额外的敏感。我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没说出。盯着雨点打在窗户的影子，我有些愣神。“不……”我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枕边的头发越来越多，合眼的时间越来越短，我瞧着镜子里乌黑的眼底，一丝浅浅的微笑绽露。

“曾经依偎在父母怀里笑得灿烂的孩子，如今也长大了啊。”

昏黄的灯光倾洒地面，显得温暖而又单调。“悟，硝子。”“怎么了。”“今天下午我找到了一份资料，一个名叫羂索的诅咒师有盗窃他人身体并长生不老的能力，我怕他会盯上杰，万一……”我顿了一下，目光飘向地面，“你们要小心。”“好。”“会的。”“毕业后，我……留下来做教师吧。麻烦，再等我一年。”我抬起头仰望着夜空，眼眸里投进点点星光，“原因的话，就是悟十年前的那句话。咒术界，需要新的鲜血。而思想的启蒙与培养，和使命感与无悔奉献的渗透，是首要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