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窦昭猛然惊醒，侍女急忙上前扶起她。她的双眼还残留着未散的恐惧，环顾四周后，才确认自己真的回到了年少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那些痛苦的经历就发生在前一秒。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母亲的脸颊，想起前世的母亲含冤而死，还有那个与丈夫偷情的同父异母妹妹，最后竟是被世人厌恶唾弃的宋墨救了自己……或许他也没有那么坏。

见母亲担心地询问，她只是含糊带过。这一刻，她只想远离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为自己、为母亲好好活下去！前世的背叛和侮辱带来的痛楚，远远超过了生病时的疼痛和喝药的苦涩。窦昭靠在母亲怀里，强忍着泪水。

母亲只当她是做了噩梦，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声音传来：“怎么还撒起娇来？”妥娘认为是自己看管不周，有些抱歉地说：“都是我不好，夫人求佛祖保佑老爷金榜题名，我也跟着祈愿去了，竟没看好小姐。”

窦昭母亲温柔一笑，继续轻声安抚。窦昭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疑惑地问道：“金榜题名？如今……如今是澄平八年吗？”母亲虽然疑惑，还是点点头。

窦昭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喃喃自语道：“可我分明已经历了一世的苦乐……”她的眼神看向别处，“方才，寺里满是缉影卫。”她指了指后面的镜门，“方才我就死在镜门前。”

妥娘担心地开口：“小姐？”母亲的手轻轻抚摸她的额头，满眼关切：“是不是生病了？”这时，旁边的小孩插话道：“庄周梦蝶，梦蝶庄周，一场梦而已，你啊，是看话本子把人看进去了。”看着她们几个盯着自己，小男孩继续说道：“撞着脑袋做的痴梦，戏是戏，你是你。”

窦昭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昭世录》，小男孩接着说：“原是一位逍遥隐士留下的话本，说是要留给有缘人。”他起身整理东西，笑着说：“想必你就是那有缘的小庄周了。”

窦昭放下心来，对着小男孩行礼：“多谢圆通小师父。”她转头看着他：“你是圆通？”

两人对视片刻，窦昭觉得他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母亲温柔地搭在她肩膀上，将她从思绪中拉回。她们离开了寺庙的院子。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窦昭一直在梳理着一切。听到远处有人争吵，她好奇地躲在不远处偷听。突然，她冲上去抱住父亲：“寿姑好想你啊。”她看了看地上的人，“这是谁啊？”

她冷漠地看着自家夫君：“你亲口告诉寿姑，那是你什么人？”父亲支支吾吾地撒谎：“她……她是父亲上门贺喜的客人。”地上的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窦昭继续追问：“爹娘为何为了一个外人而不愉快？”下人拖着地上的女人准备离开，谁知她竟然哮喘犯了。窦昭看着父亲急忙去扶她，心中不甘，拉着父亲的袖子，最终还是跑去扶她，心里满是不甘。

下午，父亲终于心虚地答应了什么，窦昭却失望透顶：“那为何父亲宁愿伤了母亲的心也要留下那位姐姐！”她将糕点扔在秋千上，跑着离开。

窦昭没想到母亲的死会来得这么快，只能无助地抱着母亲的尸体哭泣。她早已对父亲失望透顶，但又一次听见父亲的偏心，还是下意识地感到心疼，钻心的疼……

在母亲离开后窦昭发了疯似的学习，她现在不想指望任何人，只想活下去为自己……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