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之上,狂风呼啸,尘土肆意飞扬。漫天黄沙如狂龙乱舞,瞬间又被吹散开来。
一个青年捂着受伤的手臂,跌跌撞撞地奔向断崖尽头。断崖之下,浓雾弥漫,厚重的雾宛如神秘的面纱。乌鸦停歇在枯枝上,嘎嘎叫了两声,漆黑的眼珠紧盯着青年,似乎在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青年身后,一名便衣警察不紧不慢地走着。他深知前方是悬崖绝壁,无路可逃,跳下去唯有死路一条。
喻嫠停下脚步,眉头紧皱,转身望去。只见白雾中,那熟悉的面孔以及……手中那把黑色的枪。
喻嫠似乎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脚尖,抬头露出一抹肆意的笑容。
“长官,好久不……见”
短短几个字尚未说完,一颗子弹从白雾中毫不犹豫地、准确无误地飞射而出,径直打入他的胸膛。
喻嫠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话未出口便直直地倒了下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尘土再度扬起,朦胧的雾气识趣地散开,又聚拢,将这个可怜的人紧紧包裹。
在子弹穿过胸膛的瞬间,秦狱也愣住了。他几个跨步冲到喻嫠面前,顿了一下才蹲下去,将其半抱着,他的眼睛微微泛红。
“我以为你会躲开。”秦狱哑着嗓子艰难地说道。
“我以为……你不会……开枪。”喻嫠嘴角的笑意依然存在,苍白的嘴角被丝丝血迹浸染,顺着下巴流进了衣襟。他咳嗽两声,没有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盯着秦狱,似乎在等待着死神的彻底到来。
秦狱那张万年不变的冷静脸终于还是出现了裂痕,一滴不被人察觉的眼泪滴落下来,落在了他的唇角。
“咸的……长官……”
他闭了闭眼,俯身吻在了那张被血染红的唇上。
这是一个饱含各种情感的吻,轻柔得如同羽毛。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直到气息快要散尽,他的嘴角依然带着微笑。乌鸦转动眼睛,又叫了几声,似乎在嘲笑秦狱的无能。
没有人知道秦狱长官是如何枪杀偷天大盗的,只知道回来的那天,长官目光涣散,神志不清,浑浑噩噩地撤掉了警位,不顾任何人的挽留。
后来啊,江湖上少了人人恨之入骨的偷天大盗,也少了人人敬畏崇拜的秦狱长官。
……
秦狱轻轻打开门,走进房间。床上的人依旧昏迷不醒,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如白纸一般。旁边的检测仪发出滴滴的声音,上面显示着绿色的检测结果:
受伤等级:9.8 级(10 级满)
预计恢复时间:30 天 08 时
现已恢复时间:29 天 59 时 58 分
他将带来的栀子花束插在花瓶里,放在了柜子上。淡淡的花香,逐渐融入消毒水的味道。他坐在床边,握住喻嫠没有温度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碰了一下。
“等你醒来,我陪你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