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赏灼荷

第二章

狭窄的巷子里弥漫了一股浓浓的檀香，泥土的芬芳环绕着城市的角落，浓雾笼罩，有人提着箱子匆匆走在夜幕中，时起的风吹不掉帽子，鬓边的碎发倒独自绕了几圈。

离目的地越近周围的灯光越多，刚从医院出来外面还是一片昏暗，现在好像天亮了，北冥雪提着箱子的手攥紧了些，加快了步子。

刚到门口乍听还能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音乐声，估计是老爷子还在听戏呢，他爱极了戏，不管干点什么都要请戏班子，年近花甲的身体越来越硬朗，北冥雪想着，抿唇无声笑了笑，推开了门。

却见那戏子正抹了妆，咿咿呀呀地唱着，是什么戏呢？北冥雪对这方面研究不多，只觉得这次的戏子唱得好生动听，不觉多打探了几眼。

门帘被挑了起来，一个高晃晃的身段站了出来，一眼对视。

那人穿着中山装，衣服没有一点褶皱，正贴合在身上，高高的鼻梁处还戴了一副金丝眼镜，严峻的目光呆了两秒，随后瞪大了眼睛。

“阿雪？”

一语惊四座，老爷子也从戏中回过神来，木讷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几乎是颤抖的站了起来：“阿雪……？”

北冥雪的手生出了汗，略有些紧张地拽了拽衣角，屋檐积水还在一下一下，后房的竹林烟雨蒙蒙。

“小姐快回来呀，老爷和少爷等了你好久呢。”

柏吟没有在乎，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牵住北冥雪，一曲箜篌似有若无，吊着人心。

“我回来晚了不好意思，今晚比较忙。”一袭白衣衣香鬓影，有点理亏的眼神四处躲着，不用说北冥正也知道她纯就是不愿意听戏。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家人团团圆圆就好。”北冥正大手一挥，放过了女儿。北冥雪乐得清闲，一头钻进了房屋。却蓦地浑身颤栗，转过头，那戏子，正细细打量着她。

“小姐，走啊。”柏吟拽了拽北冥雪的手，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张脸，在夜幕灯光下有些苍白，正歪着脑袋笑。

“苑怅，你看什么？”柏吟瞅了眼愣神的戏子。

戏子兀自摇了摇头，转身隐入人群中，灯火葳蕤，将她照得明晃晃的，一双含情目低垂着，与其他人无大差别，仅是多了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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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问题还是没搞明白。”

男人笑着，接过学生的书，随便找了条长椅就坐了下来，还拍了拍身边，招呼学生：“就在这儿吧，一会儿我还有事儿！”

学生坐了下来，可他并没有讲题目，而是话锋一转，问到了其他话题。

“宋怜茗同学，我想知道你来北大的初衷是什么？”男人还是笑着的，颇有和蔼地靠近了些，不像是师生，倒像是朋友。

“嗯……最初可能是单纯想读个大学吧，但自从我来了这里，发现了许多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人和事，我渐渐发觉自己在被同化，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所以，我要先用知识把自己武装起来。”

“许是一个好办法，但也要来自你的内心。”男人说完，晃晃悠悠站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袍子，大步离开了，留下满脸疑惑的宋怜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