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之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连日户部上奏国库亏空,入不敷出,更别提军饷了。”
不料却让傅云开莞尔一笑,这倒让萧淮之有些诧异了。
“不过月余,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却也成了为了银钱二字烦扰之人。”
“是啊,从前我只管打仗,哪像现在,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管,个个像狗皮膏药一般缠着我,要这要那,我又不会点石成金的法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萧淮之拉着傅云开坐下。
“今日我也在愁此事,宫里每日开支如流水一般,我就算再节流,没有开源,也不是长久之计。”
“辛苦你了,我还说你嫁于我,会衣食无忧,这才第二日就”萧淮之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立国之初,都是最艰难的,只要我们齐心向内,自然会渡过这些难关的,陛下跟我来,”傅云开引萧淮之去书案,“这是我今日想的一些对策,陛下看看,可有堪用的?”
萧淮之拿起书案上写满的藤纸来看,“这些都是你写的?”
傅云开点点头。
“这些太有用了,阿云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有了这些,至少能先把国库填上,只是”
“陛下是在思虑,此策让谁去做最合适?”
“没错,前朝旧账积弊已久,数目庞大,他们能认吗?”
“我想过了,若是三抬四请他们肯定不会从,对他们一定不能用软的,他们知陛下是武将出身,自然不比文人好拿捏,他们心里有一杆称,只是看陛下的态度而定。”
“阿云的意思是?”
“陛下亲去,一则表示陛下重视他们,二则也让他们知道知道陛下的威信,三则陛下恩威并施,既然让他们吐出银钱来,也要让他们得些好处,这样权衡利弊下,可有八成胜算。”
萧淮之点点头,“好,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不过此前,陛下还得演一出戏给他们瞧瞧,也算是杀鸡儆猴之意。”
萧淮之起身拉起傅云开的手,“我很好奇阿云如何懂得这么多?可以跟我说说吗?”
“我才不要。”傅云开说着就想挣脱。
萧淮之可是武将,浑身的劲儿,不光没让她得逞,反而圈她在怀里,满怀蛊惑地说,“阿云若是不说,我也法子让”
“我说我说”傅云开立马求饶,她当然知道萧淮之说的什么,赶紧打断他的话,她可不敢再继续听下去。
萧淮之松开了她,两人又坐了下来。“我祖父是前朝的户部侍郎,因不懂变通,得罪权贵而被贬至盛州府获县做县丞。祖父在位时,获县日渐富足,让相临诸县的官府受到威胁,他们沆瀣一气要对付我祖父,祖父不想与他们纠缠,便辞官返乡。返乡后做起了生意,家族也开始慢慢兴盛,祖父育有四子,恩慈施教,族中兄弟一心,从无争斗。直到我们这一辈,祖父也亲自教导,无分男女,都一视同仁。不光教授书画学识,也教我们处事之道,还有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是要学的。我不比兄长姐姐们聪慧,又年纪最小,众人偏袒,我之所学不及我阿兄一半,可惜”傅云开慢慢垂下头来,“生逢乱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萧淮之紧紧搂着傅云开,“阿云,从今以后,你有我,也有祖父了,不再是孤单一人,往后我们也会越来越好的。”
“好,那往后你不许再皱眉头,有任何事我们有商有量,并肩同行。”
“好,我答应你。”
萧淮之刚说完,傅云开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你还未用晚膳?”
傅云开尴尬笑笑,“方才没胃口,又在想事情,所以就忘了。”
“这底下人都是怎么伺候得,如此不尽心!”萧淮之说着就要起身,看架势是要去问责。
傅云开赶紧拦下他,“陛下息怒,她们来叫过我好多次,我嫌烦了,就让她们不准再进来了。”
“当真?”
“自然当真,我保证以后一定一时而食,绝不拖延。”
听到傅云开这样说,他才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