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会电视吧，我们把声音调小点，不然我们这样大眼瞪小眼也会无聊的呀，如果感觉不合时宜那就不看了。”
“你的性格变了不少啊，让我感觉陌生。”梦璃汐放开我的手，低语道：“看吧。”
我拿起遥控器按下红色按钮，电视随之亮屏，但是看着面前众多的电视剧和电影，我却找不到一部我喜欢的影片，加上小汐莫名说出的话，我的心思也已经消散。
“小汐，你也感觉到了是吗？变了，我只知道现在这样的我是对的，更不如说是躯体认为这样说对的，古月虽然带来了自我意识上的改变，但是躯体因为环境还是无法更变……”我边找着电视机，边说着。
“是啊，都变了，你想看看变化之后的我吗？或者说，你愿意接受曾经你记忆中的女孩三年来的变化吗？”梦璃汐眼睛与我对视，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表情，不需要动作，我就能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
“当然能，我们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变之后还有变，无穷无尽，无法接受那不就是傻子吗？忘记了我们小学一起说的一百年不许变吗？这句话在当前怎么可能不变呢，但是这种变化是往好的方向变化，无须担心。”我伸出弯曲的小拇指，将目光聚焦在她的眼睛上，就像当年一样。
她表情十分坚定的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我的小拇指，那些沉重的雾霾似乎忽然消散，“那就往好的方向变吧，我知道我担心的问题答案究竟是什么了，我现在不用担心你会无法接受我了，我和之前可不一样了。”
我故意收紧小拇指笑着问：“是什么呢？好奇心来了就压不住了。”
“看来小翔已经做好准备了呢，那就……”她同样收紧小拇指，笑着闭上眼睛，正当我没搞清楚时，她瞬间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腕掰到一边，可爱温柔的外表和散发的霸气反差到让我有些懵圈。
“快点老实交代，我们公事公办！如果你和那个女孩这件事被学院知道了，后果很严重，铁十律的威严可是很大的！”
“真的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觉得我会在你面前撒谎吗？而且我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畜生啊，疼疼疼——”
她盯紧我看了看，开口说道：“真的？”
“绝对绝对是真的。”
梦璃汐松开被自己掌控的手腕，有些得意的笑道：“第一次就算了，如果有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纪检部的人会亲自找你。”
“我保证。”我双指指天发誓。
“嗯，好，继续看电视吧。”她再次坐回我的旁边。
我完全注意到了，小汐她的变化似乎集中在性情上，这是为什么呢？虽然日常下都还是曾经的那个女孩，从各方面都没有多大差距，为什么偏偏最难以改变的性情却变化如此之大。这种状态比起本体，更像是一种buff加成，在特定的情况下出现。
我们等到了4点钟时，那个被小汐称之为小邓的学生会会长，从卧室里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虽然瞌睡的后劲还没有缓过来，但是她的精神状态明显强于刚来的时候。
她交代我一些事情后，我们便一同前往那个被誉为“理想国度”的联合学院，但是我们要去的不是联合学院的本体，而是一个存在于我们山河的大型分支，联合学院的山河分院，但是我们仍然手握自己的主权和独立性，同时与本院关系密切，是在对未来上完全一致的朋友。
来到学院大门，首先看到的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时轮流的防御阵线，由巡逻的武装部和安全部组成，他们外表和蔼可亲，有事情会积极参与，热爱他人，但是他们拿的都是真枪实弹，我们头顶倒挂着的两挺机关枪和一挺榴弹炮也是全自动判定的重火力武器，这些尽管早就听新闻里说过，但是今天也是亲眼目睹这一钢铁防线了。
“学院在半个月前遭遇了有组织的火力打击，所以才加强了部署，不要害怕，他们是我们武力上最可靠的朋友，把面部录入这里。”会长对着我说：“接下来的一切工作都交于安全部的技术人员，我会在出口处等你。”
“你还没有录入面部审核，因为是生物检测，我们无法使用你的照片，所以只能让真人来录入，万一被系统意外判定为危险人物就麻烦了。”安全部的一位男同学领着我进入休息室。
外面的小汐她们直接通过了第一道防线，技术人员领着我走进明亮的休息室，扑面而来的冷气让我感到神清气爽，里面比外面凉快多了！刚刚换岗的巡逻人员和站岗人员都在这里休息，时不时聊聊天，但是每个人手边或者胸口依旧被黑色的枪械依靠。
他打开了一扇铁门，里面是另一个通道，在通道的尽头又是一扇门，但是这次不是空荡荡的，而是有一位身穿白色外套的年轻人员，双手交叉在身前，看起来比我年纪要大，起码有19岁。
“小王，你继续做接应工作，一会儿还有一个要来，林翔同学跟着我来，我负责你接下来的检测工作，”
自称“老林”的工作者再次接管我开始后面的行程，随后将我的面部细节刷入生物面貌检测系统。
在这期间，我问他：“这项技术在我被送入三好学院时就已经诞生出2.0版本，这次已经到升级到哪一代了？”
“你是从那个极端学院转来的？那你也算是一个奇迹了，昨天那几个和你一样，从那个地方来的，男生没有男生该有的样子，女生没有女生的个性，人没有人该有的样子，呵，你的状态让我感觉天差地别。”
他捣鼓着手中的平板，一会儿又看了看手环，这时我才注意到，安全部的每个人好像都有一个手环，只是颜色和样式有差异。
他似乎屏蔽了我后面的问题，呵呵呵，有意思。
随着我想到自己为什么可以和他们不一样的根本原因时，原本好奇的心情也化作浮云，“如果没有古月还有王革他们，估计我也不一定能现在这样。”
“王革啊！刚才送你来的那个小王，就是王革的亲弟弟，王好文，挺能干的，也有一个正义感的心，去年直接带头反对研究会的‘侵犯’计划，还因此被学院大会公开表扬了。”
“这样不会破坏研究会在学院的权威吗？”我问道。
“权威？研究会是学生建立的，通过是学院大会全体学员表决通过的，权威也是学生三会乃至青年社给的，它的权威没有侵害学生的权利，谁都没有！连学委会都没有这个权利，它怎么敢？我们支持他们不是让他们当老天爷，是让他们为学院服务，为学生服务，为城市建设服务，那件事他们不像话简直。”
他的怒火已经让我感觉到窒息的威胁，他这种怒火是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愤怒，于是我询问他：“是什么事？”
“研究会秉持着研究至上，他们把实验当做生命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不要把其他人的生命也高于研究，当今是和平趋势，他们本可以在零牺牲的情况下完成核能实验，但是他们为了效率和他们的疯狂以及他们的名誉，而造成令人发指的罪行！”
他表示，自己无法理解他们眼中的人命是何物，他们口口声声说为了效率，但是为什么其他学院在还不如我们的环境下，零伤亡还比我们提前完成了？研究会表示：“因为他们不注重成员的健康。”
这句话是何等的讽刺？他们说对方不尊重健康，好啊！当发生泄露的时候，为什么不上报？
面对自相矛盾的术语，研究会表示：“我们上报了，而且及时做出了应对措施。”
对，是上报了，那还是一众研究者抗议才上报成功的！但是那时候都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一部分激进派甚至还要继续进行核试验，明知道不可以进行却依旧孤注一掷，若不是后勤紧急开启拦截辐射的措施，那么这所学院就废了！这个城市就废了！
对此，研究会的激进派依旧狡辩：“我们是为了科学，科学进步难免要有牺牲。”
牺牲，对，牺牲，科学必须要有奉献精神，这是一种品德，但是不必要的情况下何来的必要？！你们的，所谓为科学牺牲，他喵的是要拉几十万人一起去见阎王吗？！你们刚才还在说健康。
学委会会长拿出上百份体验报告，愤怒的甩在面前的研究会激进派人员脸上，“不止一百人发生细胞病变，这是对生命的藐视！这才是对科学最大的侮辱！没有人何来的人类科学？！”
负责审讯其他参与人员的学委会副会长更是气愤。
研究人员表示：“我们也要尊严的啊！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学院还会为继续投入资金吗？学员们会放过我们吗？！”
副会长当面表示：“尊严？面子？首先，我现在暂时好好跟你说话，这种事出现后，如果你们及时补救，学院为了公正必然会从轻处罚，资金方面肯定会继续投入，因为这个错误不是只有我们出现过，我们也无法做到百分百安全，所以我们要的是质量，效率低一点可以，只要不超过最低极限就行 ，而且我们没有外患，不急去实质性应用，至于学员们会不会放过你们，这个要看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大影响，你们道道歉就可以，明事理的他们不会刻意为难，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我们不执行，学员们照样不会放过你们，而且从严处置！”
最终确定，批斗大会将在七月三十一日中午十二点十分，全体学员都将聚集在院内体育馆一楼对科学的玷污者以及对生命的漠视者展开批斗。
“那不就是明天吗？”
“对，就是明天，估计我们的食堂也要在下午开门了，每个人对于这种思想上的罪犯都是极其痛恨的，所以干脆不吃饭了，等大会结束再吃。”
“先把批斗会扔一边，我们食堂伙食如何？贵吗？”我虽然不挑剔，但是在三好学院吃的那种伙食我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吃第二遍。
“现在的文明学院无论大中小都挺不错，最基本的建设问题和健康问题都是平均标准，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我们范围内的乡下，一个小学院顿顿都有一荤三素一汤，另外还有米饭馒头这样，基本资源根本不用担心。
我们这的费用是免费的，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半天的劳动时间来补充学院为我们提供的那部分资金，俗称，虽然饭不是自己做的，材料也不是自己种的，但是饭是自己劳动换来的，我们只有对外贸易才会使用货币。”
“这样吗！你们可真幸福，之前我那个学院不仅伙食烂，饭还不便宜，虽然偶尔我们替他们干完活会免费奖励我们几顿吧。”
他冷冷一笑说：“那个农场连同学院都已经被制裁了，农场主私下和学院进行对女学员的黑色交易已经被揭露，农场主因为买卖人口罪和侵犯未成年罪、故意伤害罪性质恶劣，已经被死刑执行了，名下的所有财产一部分移交给他的子女，另一部分被充公，学院的所有资产都已经归联合学院管理，有时候去市郊区看看，那个历史博物馆就是用没收的财产建的，当然还没完工。”
我瞬间受到一阵刺激，“你是说那些钱可以建造一座博物馆？！”
“还是四层楼高，当然，我们学院也砸进去一小部分，加起来有三十多亿，要不是我们的建造技术领先，恐怕用的更多。”
这个庞大的数字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他们到底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进行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又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现在终于能够理解，古月则当时为什么那么不屑了。
当我还在被名为“亿”的数字单位震撼时，一切录入工作都已经完成，他领着我继续走向另一边白色的胶囊仪器，和科幻片里面不一样，它没有玻璃能够看向里面。
“躺进去后不要乱动，我和她会帮你完成所有操作，小妹，你负责记录数据。”
“好的。”她看向我说：“在里面乖乖不要乱动，这样才能精准，谢谢配合。”
她真的好有礼貌，身体也比较娇小，年纪貌似比我还要小一点，那张娃娃脸让她好像只有十三四岁，怎么看也不像生来本性就坏的那种。
“本性只有吃喝睡性玩，其余的都是后天环境形成，倘若人性由后天形成，那么它就不是人的本性。”
似有似无的声音突然回荡在我的耳边，这一次我听出来了，声音来自一位可敬的故人，她曾经的回答在这一刻在对我愚蠢的想法发出反对。
脱离脑海回声的我迅速躺进为我敞开的舱门，那是第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舱门在低沉的运行声中合并，白色蓝色绿色的灯光照亮着一切，我周围的传感器和导管等检测设备都将我紧紧包围，我闭上眼睛，强行镇定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但是效果微妙，干脆紧闭双眼不管了，随他们吧。
低沉的运行声音再次响起，屋内明亮的白色灯光照射进来，灰色的天花板重新进入我的眼帘。
“你好，可以起身了，你的各项体征刚刚来的健康部的成员已经来看过了，除了有些偏瘦和营养不良，包括一点低血糖以外都没有事，多注意修养就可以了。”
我起身后问道：“你们是兄妹吗？”
“嗷，不是，我们是山河另一边的人，那里对年龄比自己小的女生在不认识的情况下可以称呼为‘小妹’，自然，男生小的则是‘小弟’。”老林为我解释原因后，接着带我走向出口。
“进去这个门一直直走就可以了。”
“为什么有一个坡啊？”我指了指面前的灰色斜坡。
“因为我们现在在地下，你进来的时候没感觉到吗？”老林笑着说：“别让她们等急了，天气也热。”
尴尬的一笑后，我快速奔跑向尽头的那扇防爆门，我用力打开后终于走了出来，看来他们真的是把安全措施做到了极致。
我认为这样不是很妥，只要从内心深处感到抵触就可以了，这样煽动情绪达到扩大化的目的恐怕只会增加暴力，一旦出现暴力，我们学院的法律也就在当下失去了约束力，这种情况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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