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月眼神可疑的游移一下,玉无缘道:“不许狡辩!不许胡搅蛮缠!”
成月只好道:“我有求于他。”
玉无缘按着花枝的手略松,他又问:“什么求需要你跟在他身边?”
成月张嘴又答,却又听玉无缘道:“别想撒谎。昔日你惹上崇元族一事,我都知道大概。阿托的供词里说,你受伤跌落悬崖,他们在崖底搜寻却没有找到你,想必你被人救走。后来,你我兄妹在皇国相逢,你对此事却避重就轻。难道黑丰息是你恩人?”
他只能这样想。
成月坐下,她慢慢道:“哥哥真是料事如神。当年,就是他救了我。”
玉无缘此刻却笑了一下:“救你?你又有求于他?阿月,你可不是那种有恩不报,反倒欠债的性子啊。”
成月垂眸,忽而一笑道:“好好,哥哥今日原是为审我来了。”
玉无缘不语。
成月抿紧嘴唇,也扭头不再说话。
玉无缘抚住成月肩头,道:“阿月,我不想审你。我只想你安安全全,不受任何伤害。”
成月咬唇道:“安安全全如何?不受伤害又如何?我能安全到四十岁,不受伤害到四十岁吗?”
说到最后,她已红了眼眶:“哥哥,我们寿命本就不长,我只想快意的过剩下的日子。”
玉无缘对上她双眼,苦涩道:“可阿月……”
成月握住玉无缘的手掌,摊开一看,掌心的纹路蔓延,越来越浅。
她颤抖着,不敢置信的望向玉无缘:“哥哥……”
玉无缘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她猛站起身,大声道:“怎么会没事!”
“阿月!”玉无缘按住她肩头,拍着她的脊背:“阿月,族亲们寻了几百年,你也寻了这么多年,或许这便是宿命吧……”
他的声音有无奈、苦涩、悲哀,又有着释然。
成月忽然想起玉氏祖先木匣中留下的几句话。
“久罗族灭,归因在吾,是吾之错。吾身为久罗族人,一未能护住久罗,二未能规劝帝王,吾愿承受久罗诅咒。”
“久罗诅咒,血脉不息,诅咒不止。”
成月抓紧玉无缘衣袖,泪眼蒙蒙,声音虽小,却声嘶力竭:“凭什么,凭什么是我们……”
心口忽然一阵剧痛,她拧眉捂住胸口,身体却软软倒下。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传来哥哥似乎越来越远的呼喊,她用尽全力,挤出几个字:“药在药囊里……”
玉无缘立刻从她腰间取下药囊,倒出一颗药准备塞入她口中。
破空声却突然向他袭来,他眼神一凛,抱着怀中的成月旋身躲避,衣衫翩飞间,他看见一道黑影正站在亭外。
玄衣玉冠,是黑丰息。
他侧头一看,黑丰息白日捏在手心的檀木扇已没入亭中石柱,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玉无缘没空理他,也没空解释,只将药丸塞入成月口中,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抬头望向一脸寒意的黑丰息,道:“她晕倒前让我从她腰间取药。”
丰息冷声道:“我知道。”
他也是在玉无缘旋身之际,看见药囊坠落滚出剩下的几颗药和玉无缘手中的药一致才没继续出手。
不然……
他走进亭子,拔出折扇,扇身已有损毁。他却不在意,又看向玉无缘怀中的成月。
她脸色苍白,眉心仍轻轻皱着,手指拽着玉无缘的衣袖。
他心中担忧,声音却冷冷道:“玉公子,你该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跟我隐泉水榭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