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月与凤栖梧坐下,琵琶被凤栖梧好好安置在一旁。
成月倒一杯断鸿液推给凤栖梧,笑道:“凤姑娘应该不常喝酒吧?”
凤栖梧略一点头,她目光触及成月清艳脸庞,又飞快收回,道:“不知姑娘叫我来有何事?”
“只是想和凤姑娘喝一杯罢了。”成月自斟自饮,不屑道:“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绵里藏针,整天说些云里雾里的话,生怕别人听得懂,又生怕别人听不懂。”
凤栖梧心觉微妙,小声道:“看来姑娘对两位公子甚为了解。”
成月摇头:“非也非也。这两个人就像湖水,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波涛汹涌,数不清的阴谋算计就掩藏在湖面下。”
她用手点着酒杯,望着乌云江一望无际的江景,忍不住道:“这样的男人,还是趁早远离的好。”
凤栖梧听了这话,一时无言,随着成月目光方向望去,道:“那姑娘准备去哪里?”
成月道:“我在这待上几天后,便准备随便走走。这几年我虽在外游历,但依旧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只是,我过去总是形影单只,这次游历总想和别人一起。”
她璀璨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凤栖梧,凤栖梧奇妙的理解了她的意思,她问:“姑娘要去哪里?”
“不知道啊。”成月也很苦恼,“大概是极北的雪山,往西的沙漠,一望无际的蓝海,幽深的密林,险峻的高山。”
凤栖梧注视着成月,她的声音很轻松,她的表情很雀跃,但她的眼底深处,始终有丝悲哀存在着。
凤栖梧看不懂,却不妨碍她为成月的形容动容:“姑娘要去的地方,再带一个人,不会觉得拖累吗?”
成月道:“我觉得她很聪慧,绝不是我的拖累,反而是我要她帮呢。”
凤栖梧怔怔看着面前的那杯酒,忽然伸手一拿,转而一饮而尽,清冷雪白的脸颊泛上一抹淡淡的殷红。
成月又给自己倒一杯,碰碰凤栖梧已经空了的酒盏,道:“那我过几日再找姑娘?”
凤栖梧摇头:“楼主曾说过,我的去留由我自己决定。”
成月笑道:“楼主是妙人,凤姑娘你更是妙人中的妙人。”
“咚”“咚”
楼梯口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一黑衣男子走近雅座,垂首恭敬唤了一声:“玉公子。”
玉无缘淡淡道:“进来。”
黑衣男子挑开布帘,将一封信递给玉无缘:“公子的来信。”
公子?
皇朝?
成月不欲再听,站起身,问:“凤姑娘,我还从未逛过虞城,你可否当我一任向导,带我逛逛虞城?”
凤栖梧道:“是栖梧的荣幸。姑娘请跟栖梧来。”
凤栖梧抱着琵琶先行下楼,成月扬声道:“玉公子,丰公子,我先行一步了。”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一曲不衔接的小调:“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
成月声音一向轻柔,此刻唱词特地软了声调,格外缠绵动人。
丰息听着歌声远去,不禁笑道:“我竟不知她会唱这样的曲子。”
玉无缘已看完皇朝寄来的信。
燕瀛洲中毒,虽带回玄极令,但却是假的令牌。
最让他注意的是,世子信中言是一个紫衣女子搭救燕瀛洲。
是成月。
那年成月初到王都,协助皇朝抓到与崇元族有勾结的官员,又在短短三天后离开王都。
只是后来,成月又赴皇国王都。那时,她在皇国呆了半年,又匆匆离开。
那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