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言:打棺材,一柏二松三榆木,实在不行用柳木,万不可用槐木。槐,木边一个鬼,以此作棺,必惹鬼患!
这是自古传下来的习俗,老一辈人几乎都知道,更何况爷爷还是捉鬼世家之人,为何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用槐木打棺?
压下心头的疑惑,我慢慢抬头看向棺材里,爷爷那慈祥的面孔映入眼帘。
鼻头一酸,我再也顾不得方才的一切,泪像决堤的洪水,再也压制不住。
我猛然转过身去,压住心头悲痛,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我 将自己锁在爷爷曾经住过的屋子,试图从中再次找到爷爷的痕迹。只是,彼时画扇今已收,人随花谢消无由……
恍惚之中,我猛然想起起,爷爷走之前交代给我的事情。我趴到床头柜下,双手在柜底下摸索至一处松动处。
我赶紧把床头柜挪到一边,用力将松动的砖头扣了出来。一个古朴印着陈字的盒子浮现在我面前,木盒子被埋藏了许久,整体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了。
我小心翼翼的取出盒子,吹开上面的灰尘,略带紧张的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装的东西不多,一张银行卡,一本书,一个印着陈字的戒指,还有一封信。除了信看着像是新写的,剩下的东西像是早就准备好了,那本书发黄的简直不成样子。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那封信。
信的前半段和爷爷当初给我说的差不多,估计是爷爷刚生病的时候才写的……
信的后半段写着:凡儿,我们陈家是捉鬼世家,平日与行里人也算交好,若是日后你在行中遇上什么麻烦,拿出戒指,陈家祖戒会在必要之时帮你一把。
切记,切记!若是遇上白家人,转头就走,咱们家和白家有世仇!!!葬礼结束之后,你去县上青云街找一个叫张明的人,他是爷爷隐退之前的小二,去找他,继承回咱家的铺子。
放下信之后,我将白家牢牢记在心中,同时也将爷爷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另外一本老旧得古书,我想了想,还是先把它收了起来。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先把爷爷安葬了……
爷爷的葬礼是村长和村里人帮着我操办的,整个过程十分的安稳,没出什么意外。值得一提的是,爷爷下葬那天,来了很多的人。来了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人,可能都是爷爷曾经的客户吧。
这些人来的快,走的也快,等爷爷下完葬之后,就一溜烟的走了。前后甚至都不超过一小时!
村长爷爷让我以后和他住,说他要以后照顾我,把我当亲孙子看待。不论我如何的拒绝和辩解,村长就是不松口。
最终还是我编了个借口,说我还有个远方的亲戚,再过几天就去投奔我亲戚,村长才将此事作罢,背负着这般使命,我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忙完一切之后,我躺在床上,望着孤寂的院落,不由得神游万里。
说来也怪,之前虽然我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什么劳什子捉鬼人。
但是,却没想到我们家竟然还是捉鬼世家,我还是个鬼命格,有个能看见鬼的鬼眼睛,眼睛里面还住着一只鬼?
想到这的我不由得苦笑一声,世事难料啊!想来之前还想好好读书,考个好的医科大学,当个医生来着,却没想到以后只能当个跟鬼怪混在一块的阴阳先生了,还是个啥本事没有,只会点拳脚功夫的阴阳先生。
心烦意乱之际,我翻出了爷爷之前留给我的那本书,借着灯光胡乱的翻看着。但是仅仅一个照面,我就被上面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住了。
衣服鬼,为人的贴身之物,人死后,有怨念的,会附在衣服上作祟。唯以火热灼烧成灰,才可破解,赌鬼,生前好赌,变成鬼之后依旧好赌……
这样看来这本书其实并不能被称为书,他像是爷爷早年的笔记与鬼怪大全。每一页上都记载着一个鬼怪,还有其来历与克制办法。
待我翻到后面几页之时,忽然看到小儿鬼,上面用红笔标注,大大的写了危险三个字不知为何。当我看到小儿鬼这三个字时,心脏传出强烈的心悸,并且开始有了无法言说的暴虐和兴奋感,就像是当初和那鬼差战斗之时一样……
怎么回事?我一把合住书本,强压住心头的暴虐,怎么搞的?这本书还能影响人的情绪,这么邪门的?
咽了咽口水,我 再次打开那本书,但是却再没了刚才的情绪。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是心理作用,肯定是太累了。往后又翻了几页,却发现最后几张页码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连在一起,我也不敢撕,害怕这本年老的书籍葬送在我手里。
看了一会,仿佛是太累了,我竟然就迷迷糊糊的抱着这本书睡着了。
第二天凌晨,一阵冷风从窗子刮了进来,刮在我的脸上,我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下意识的嘀咕道:“爷爷,让我再睡会,好不容易放假了,让我好好睡个懒觉。”
说完并没有等到爷爷的回应,我愣了愣神,刹那间清醒过来,再没有爷爷了,只有我一个人了……
好像是时候该走了,爷爷的后事已经料理了,再留在这也只是给自己徒留伤悲……
没有和任何人告别,我开始将爷爷留下的东西装进了书包。胡乱给自己装了几身衣服,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给爷爷磕了两个头,上了三支香。
看着徐徐上升的青烟,我对爷爷的遗像说着最后的告别。
“老头,我走啦,我去县城找你说的张明,或许过去还得忙一段时间,不能常常回来看你了。你说说你,也不给我教点道术法术,就教我点拳脚功夫,我这万一遇上个红衣厉鬼了啥的,光顾着逃命,丢了咱陈家人脸你可别怪我嗷……那啥,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