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前夕,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复习各科的考试内容,陈初昂首阔步走进教室,向大家公布考场的分配。按照成绩,江亓桁在第一考场,苏沂则在二楼的第八考场。
晚自习时,江亓桁总不经意间抬头望着苏沂,他总觉得苏沂好奇怪,好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面自己消化,他不知道苏沂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拉上窗帘时,房间里是否有着一遍又一遍无奈的妥协的叹息,可他想走进她的生命里,成为一季盛夏,成为阳光,成为一盘颜料,照亮她阴沉沉的世界,将灰蒙蒙的画布涂满鲜艳的色彩。
苏沂注意到身后的目光,转身的瞬间,江亓桁便飞速的将目光闪躲,苏沂不以为意,又将身子转回去,桌上的化学练习题安安静静的躺着,苏沂握着手中的笔,却迟迟无法落下,她不知从何写起,于是扭头对着窗外发起了呆。
一月,教室窗外的大树早已光秃秃,夜晚的风静静吹着,吹动起年少时躁动不安的心,仲夏过后的燥热归于平静,融进冬季的怀抱,苏沂突然来了灵感,在纸上跃然题笔,写下一首无名诗。
不知过去多久,困意逐渐席卷而来,苏沂便沉沉睡去,她这个人啊,从来没有复习的习惯,总认为好的怎么考都好,差的怎么考都差,因而就这样摆了一学期,成绩起伏一直不大,只是平平无奇的停滞在年段六百多名。
临近下课,同学们都蠢蠢欲动,而苏沂依旧轻轻打着小鼾。铃响,教学楼内一阵骚动,一瞬间变成了菜市场,江亓桁合起练习册,抬头看一眼苏沂,她还在呼呼大睡,隔壁的祁岁自顾自收拾着东西。
江亓桁走到苏沂身旁,轻轻点了点她的肩,熟睡中的女孩皱眉,缓缓睁眼,便看见江亓桁。少年俊秀的脸遮住了白炽灯,逆着灯光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睡意彻底消散时,苏沂已经和祁岁走出了校门。
回到宿舍的江亓桁随手将书包甩在座椅上,脑海里时常浮现出苏沂醒来时只露出来的一只左眼,睫毛浓密细长,浅棕色的瞳孔亮闪闪的,眼里好像有星光闪烁。
“江亓桁你要洗澡吗?”
“你先去吧。”
季程锦一个箭步冲进浴室,而江亓桁则是懒散的躺在椅子上刷着手机,此时陈知慢慢走到他身边搭上他的肩
“老江,借一步说话呗。”
“嗯?”
江亓桁疑惑,但还是和陈知来到了宿舍的走廊上。
走廊里冷风飕飕吹得人打寒颤,明亮的灯光洒下,照在陈知的脸上,他的神色晦暗不明,眼睫低低垂下,鼻尖被风刮的泛红。
“老江,你有没有…特别在意的人。”
“什么?”
“没。”
“你想说苏沂吗?”
“你也看出来了。”
江亓桁长舒一口气没有回答,抬头望一眼夜空中浅浅的云,随风慢慢的移动。
“亓桁,你好像很在意她。”
江亓桁收回凝望着天空的视线,转而认真的看着陈知,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又哽在心口。
陈知接着开口道
“说真的,你隐藏的真的蛮好,我藏不住事,耐不住性子。”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是,但这堵墙大家都心知肚明。”
江亓桁没再说话,拍了拍陈知的后背回到宿舍,这时季程锦正好洗完澡出来,江亓桁紧接着又进入浴室。
淋浴头下少年的发丝滴滴答答落着水珠,浴室里热气腾腾升起,白茫茫一片,像一场大雾,看不见少年脸上的表情,也看不见隐匿在云雾后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