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通道,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极其不现则的房屋和断墙就呈现在眼前……布局果然甚为奇特。
只见大间大间残败的土灰色房屋和参差不齐的墙杂乱无章地排列其中,租略估计就不下百处,散布于它们之中的通道更是纵横交错,这里果然是千曲百拐,形似迷宫,我琢磨着凭肉眼观望肯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暗自嘀咕可能这样才符合“迷宫”这样的字眼吧。
走下台阶后我担心大家如果乱逛难免会迷了路,所以提议就取临雨道口下四周的房屋看看歌歌就好,众人纷纷同意,继而开始分工为过夜做准备——找干净房屋,安置睡袋什么的忙活开来。整理行李时,我发现一侧墙与墙的夹隔间有些东西,于是走了过去,想看个明白,这时林胖喊住了我。
“杨总你电话有没有信号?”
我摸出手机一看才发现信号格是空的,对他摇了摇头,与此同时,我发现其余几人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是个信号死角区。“没信号就没信号,又不在这儿住几个星期。”就在我扭过头看众人的时候,没留意到夹隔间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这样数量众多且无章无序的格局,此处墙与墙、屋与屋或墙与屋之间极易形成类似小巷般那样大大小小的夹隔,离众人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就有一处,放眼望去,两墙之间的距离不算很近,约摸也可供三人同时并排而过。我谨小慎微地慢慢靠近,一阵探头探脑地追巡。
这地方虽已开发,但毕竟是古时战事之地,死过很多人,属邪地,指不定现在会不会还有什么,所以还是小心为好。
隐隐约约地,我瞅到小巷般的夹隔内上似乎真有些什么东西,只是光线太暗依旧是望不到头。我想了想,摸出工具准备展开深入调查。可就在我正准备打开手电观察其内时,背后有一只手竟悄无声息地搭到了我肩上。
我还是半大小子的时候就被大人们警告过,称小孩子是绝对不允许夜不归宿的,不仅如此,竟还有超过晚上十点就不准外出玩要这样的规定,如果超过时间还在外游荡着的话,家人肯定要暴跳如雷。那时不懂便问其缘由,大人们告知:人身上都有意指“生”的三盏白蜡烛,左右肩头各有一盏,天灵上独有一盏。天灵指的就是头顶上方,而“生”即代表生活之精气,人活全凭一口气,有生气之体,置为话说白了就是话人,当然,这白蜡她我们平时是看不到的,那时候有这样一种说法小孩子独自走夜路是极其危险的,因年幼所以生气不旺,白蜡丝容易炮灭;另外就算是成年人在走夜路的时候,如果听到背后有人直呼自己名字或有人格自己身然的话,也是千万千万不能回头的,因为传闻有不干净的东西专门跟在行夜路人骨扰惑他们,趋人回头之时吹灭人肩头上的生气之续,如此一来,那人自是质不了了。这事在当时传得挺邪乎,扰得人心慢性,毕竟大家都懂“人死如灯灭”的理儿啊,我虽然崇尚伟大科学,可也没忘记童年那关于“拍肩唤名吹蜡触”的恐怖传望此刻平白无故不知被什么玩意儿从背后搭了肩头,心里马上嘛地凉了半截。
“你在干什么啊?”叶敏绕到我跟前,一脸孤疑地看看我,继而又转到那两面头墙的深处望了望。“雄的,你差点吓死我!你……”我话还没说完就所她壤道:“明,这里好多泼墨画啊。”
泼墨山水画?国画?我甚感意外,泼墨是中国画中的一种,中国画在古代一爱称之为丹青,主要指的是画在宣纸,席上并加以装接的卷轴画,之前有看到来道里确实有图案浮现于墙,可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国粹,莫非纳尼索一族里也有温文雅之士?顾不上考虑这么多,见叶敏已经摸索着前脚路了进去,我也急忙跟了进去。可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本来这国粹不将在该粹的地方却泼墨在这克用的迷宫阵里已经属常理之外,够让人睡爽所思的了,哪知这墙面上的图案更是叫人难以琢磨。我和叶敏横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我若有所思了片刻便对叶敏说道:“怪不得你只说是泼墨画,没说是泼墨山水画啊,你说这画哈子意思明?”公司上下除了马脸头头的文化程度不为人知以外,在众人眼里坐底的估计就数我了,就算我不承认,可事实往往胜于雄辩:我因半路锻学的缘故,自是拿不出比高中更高一档次的文凭,所以如此一来,颜面扫地。他们表面上虽笑盈盈恭维,可背地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基于这点,我也常对他们使双关语,话中话来讥讽此时见自己女朋友也不知画的是什么,就学着川地方言的口吻阴阳怪气地问她。
她白了我一眼,偏着头,面墙继续看,一副描摩不透的样子,我说了她几句完全不懂幽默的话之后,便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你看啊,这泼墨上去的腾龙图自是妙惟肖,可几条龙都只剩龙骨而无鳞无甲、无血无肉,乃是遵循了古语——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啊,这骨虽难画,可倒也画得棚棚如生,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说其为神来之笔也完全不为过哇,”我自侍口才过人,于是信口开河,顿了顿又接着扑(云南方言:吹牛),“这些哥们儿现在把龙骨头都勾勒泼墨了出来,绝对是司马昭之心啦,明摆着要告诉他们的敌人,进阵者性命难保咯。”进阵者,性命难保。
叶敏回了句屁话然后告诉我说:“墙上这龙骨确实画得无话可说,但却并不是周身无肉只剩骨。”说罢她指着其中一条龙的头部让我仔细瞅瞅。夹墙内虽不狭窄,可光线也难入其内。我手里有手电筒,便宜货虽不好使,但也凑合。听她这么一说,我便借着手电微弱的光仔细瞧了瞧那些龙骨的头部。
“啊?有眼珠子啊?”我诧异道。叶敏点点头,似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皱眉寻思,这两墙之上皆画有腾空飞龙,且都是属于中国画中的写意画即泼墨手笔,可墙中几条龙全都是无鳞甲无血肉的空骨架,煞为古怪奇特;此刻又发现龙骨头部绘有龙眼,岂不是画龙点睛之意?莫非在暗示这破骨架子会飞起来还是怎么的?
本来就是大晚上,现在又是在这种地方瞅到这黑勤勤墙上几条有眼珠的、画得活灵活现的骨物……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个哆嗦,连忙边装出嗤之以鼻的模样边招呼叶敏离开这诡诱的夹墙夹道,管他娘墙上画的是啥。可扭头却见叶敏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墙沿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