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第一次见到聂莫黎是在半夜十二点半的益寿堂，第二次见是在十三号病院阴冷的病房，第三次见是昨天在警局门口。
而眼下两人在沈星烛的诊所面面相觑，这是第四次见面。
诊所一楼的装修风格还是挺简约的，屋里暖气足，身处其中能让人很快放松下来。沈星烛给两人各倒了杯热茶后便上了二楼，给她们单独谈话的空间。
沉默了几秒后，秦朗决定先发制人，“聂小姐你好，我叫秦朗，是目前负责追查十三号病院和奘铃村事件的调查组组长。”
聂莫黎表情冷漠，只是点了点头，“秦组长。”
秦朗穿着便装，普普通通的黑色冲锋衣和牛仔裤，却也盖不住十几年出生入死带出的一身杀气，这个人坐在哪，哪就是审讯室，可聂莫黎丝毫没有被她的气场镇住。
看来沈星烛的担心是完全没必要的。
秦朗先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才转过头继续说道：“你放心，我就问几个问题。不过我现在并不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询问你，所以，你也有选择不回答的权利。”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秦朗盯着聂莫黎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我会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完后，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用问题交换问题。为了节省时间，只回答完问题就可以，不用解释别的。我想，于你于我，都很公平。”
聂莫黎只是平静的对上秦朗的视线，一言不发。
秦朗了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先问。”
聂莫黎没有马上发问，反而慢悠悠的拿起茶杯，小心啜饮了一口，才问道：“即使我的问题，可能涉及你们要保密的内容？”
“肯定有需要保密的内容，不过我想对你来说也没有保密的必要。所以，你随便问。”
“十三号医院背后的势力是什么？”
“这家医院属于私人医院，是几个人合伙开的，目前能查到的只有一家近几年才从南方迁到浮路市的医疗器械公司，是病院的主要供货方和赞助方，而再往上有能力保他们的政府官员，暂时还没查到。”
秦朗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随后开始反问，“你实施报复计划期间，都有谁参与或协助了你的计划？”
聂莫黎眯起眼睛，“我师父，肖驰，再有一个魕娘子。……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纯属巧合，我正好在路边看到你了，就给沈星烛发了个消息让她过来找你。”
秦朗从容的放下杯子，抬手制止聂莫黎下意识的追问，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是在哪醒来的？”
“警察局附近的一个酒店。”聂莫黎回忆了一下地址，等秦朗记好后才问道:“你为什么要第一时间通知沈星烛？”
“是她拜托我的，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你们之前认识吧。”秦朗笑了笑，说道：“不过，她也是我们调查组的一员，本来也会知道。”
聂莫黎没说什么，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她等着秦朗继续提问，这人却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秦朗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她看了一眼聂莫黎，抱歉的笑了笑，“我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剩下这一个，就是单纯的好奇。”
“为什么放弃成仙了呢？”
聂莫黎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你会跟着她到这，我猜你多半就已经放弃了。”秦朗接着问道，“我以为你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谋划了这么久的复仇最终没有成功，没想继续报复下去吗？”
聂莫黎交握的双手用了些力，指尖泛白，像是在克制。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冷笑，“没有，就是觉得，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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