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李承泽还未念完,朝中便有不少臣子连声赞叹。
他的最后一句以无比寂寞的语气结尾,给朝堂的威武之上都平添了几分凄凉。
“何等大才!”
一顿话罢,满朝臣子无不倾声赞叹。
“依朕看,这届春闱让范闲主考,你们有……何异议,嗯?”
几个臣子接连站出,李承泽看着,脸上多了几分怒火和不满。
“陛下,怕就只怕安王才不配德啊。”
“对啊陛下,眼下范闲还未回京都京都,春闱大事,还是请三思而后行。”
李承泽又缓缓走上台阶,神色愈加让人琢磨不透。
“这件事朕会想办法,至于才配不配德……”
他冷笑一声,接着缓缓离开大殿。
“看看不就知道了?”
“退朝——”
众大臣纷纷离散,谢必安缓缓走近皇位。
“必安!”
他果然听见李承泽叫他,欣然一笑,寻着声音去了。
……
“必安。”
身着黄袍的男子悄然转过身来,用着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与他说道。
“怎么了陛下?”
谢必安眯眼笑着看着他。
“我有意去儋州……”
还不等李承泽说完,谢必安就急着打断了他。
“陛下!”
“好好好我知道我的身份尊贵,但是……”
李承泽悄悄侧头指了指还待在旁边看书的范无救。
“这不还有人要去春闱嘛?”
“之前那几个春闱都太过不公,我没让他去,这次范闲来主持春闱,定能让范无救公平中举。”
“陛下不必用这种理由搪塞我,我知道你想让范闲回京,你既然喜欢……便去做,我会随行护卫。”
这种理由确实太过没有说服力,他与范闲不过就是见过几次面,更何况在谢必安的眼里,那些用来宣扬范闲才华的诗句也是自己陛下亲手所写,怎么能保证那人就一定能担当重任,就一定可以主持好春闱。
其实真正的原因,谢必安几年前范闲初到京都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在那之前,他家陛下就一直在暗中打探范闲的消息。
只是他那时一直认为李承泽这么做只是为了内库财权,为自己再拉上一方势力。
可自李承泽成为储君,将那所谓范闲写的数百首诗词书写了数遍,不知多少次拿出他写的那本范闲所在意的《红楼》的稿子,修改了数次依旧不满意。
再到今日……
可谢必安还是不明白,范闲那般不给他面子,他又何必这般自找没趣。在谢必安的印象中,他的陛下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您对范闲这般上心?”
就像流水冲过草坪,李承泽的心在这一句道出的时候有了一丝摇曳。
他也不太清楚,现在的如愿所偿,明明已经不再需要他,可为何还是这般痴心他回来?
李承泽早就遣散了所有奴才,现在偌大的宫廷之中只有三个人冷冷地矗在秋风中。
那一张张前世的画卷展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出那句话,他突然又如梦初醒一般地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