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闲谈

顾凌晏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瘫坐在沙发上，抬起手臂掩盖住自己的双眼，外面的雪还在下，明明两个人刚刚在面对面一边聊天一边吃着热腾腾的火锅，还在商量着一起回顾凌晏的故乡的人，怎么突然就散了？他自己都想不通，闻桉冉说的那些话，顾凌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顾凌晏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迷迷糊糊的就这样睡着了，又做梦了，梦中他骑在马上，身边都是人，看来应该是又要出征了，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顾凌晏梦到过许多次自己出征打仗，说来也奇怪，梦醒时他不记得自己做过的梦，但是在梦里，他却记得一清二楚，不过这次一起去打仗的人好像比以前要多了许多，顾凌晏心里想着看来是场大规模的战争，梦中的他握着眼前人的手，顾凌晏才注意到他眼前有个人，应该是之前那个姑娘，他听见梦中的自己说：“夫人，你且回去等着吧，你这病刚好，别再复发了。”

　　姑娘：“不行，别人都有家人来送，我可不想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而且你这一去就又要走许久，成婚三年来，大半的年岁都不能在一起，我…”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说：“那你可要好好帮我守着家，好好照顾好自己，然后等我回来。”

　　姑娘：“我会把家打扫干净的。”

　　顾凌晏笑着摆摆手：“哪成啊，打扫家务这事交给侍从好了，他们比较拿手，你每次去帮忙，他们吓得要死，俸禄都不敢拿了。”

　　姑娘：“好…”

　　顾凌晏上前拥住对方：“若是我回不来了，你就带着我的那些家当跑了，跑的远远的，找个小山村住下，别回娘家，不要再受他们的束缚。”

　　对方愣了一瞬，又紧紧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声音带上了哭腔：“不会的…不会的…每次都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你若是不在了，我就去找你，若是找不到我就到奈何桥去等你，你若是不来我就一直等，我不信你没有良心。”

　　顾凌晏笑了，他松开对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他说：“来，咱们拉钩。”

　　姑娘看着他伸出的手愣了愣，也伸出自己的手，顾凌晏勾住她的小拇指说：“会吗？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勾着的手指随着顾凌晏的声音轻轻的晃呀晃，随后顾凌晏松开了她，姑娘也笑了：“年幼时常见同窗拉勾，着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拉勾。”

　　顾凌晏也笑，突然城楼上传来鼓声，顾凌晏知道他该走了，他上前轻轻吻过对方的额头，然后亲抚过她泛红的眼角，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彼此看了许久，随后顾凌晏转身上了战马，身后许多战友的家眷都在呼唤，唤着他们亲人的名字，他听见了一个声音，是他的夫人，她喊：“顾凌晏！我等你！”

　　顾凌晏一顿，深呼吸了一下，没有回头，他怕回头后对方会更加难受，倒不如似那始乱终弃之人一样，一走了之。

　　赶了一天的路程，队伍来到前线战场的营地，顾凌晏坐在篝火前吃着军运里发的军粮，忽然一个人坐在了他的旁边，他转头，是他的好友，也是他的战友“孟关鹤”，孟关鹤长像老实，面对所有人都笑着，但战场上可一点不像他平时一样笑眯眯的，他曾经总是一度冲在前面，顾凌晏有次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孟关鹤回答：“啊？因为我不怕吧？你说我这从小就是个孤儿，到现在了也没有娶妻生子，家里没个牵挂，但是你们不一样啊，你们有家人，他们还在等你们，所以就想着快点结束战争，让你们回家。”当时顾凌晏没有回答他，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孟关鹤此时笑眯眯的坐着对顾凌晏说：“哎哟，这才多少日子就又开战了，马都要认识路了。”

　　顾凌晏无奈笑着说：“那你还得练练你的马，我的马已经认识了。”

　　孟关鹤凑过去：“啊？晏哥真的假的？小白会认路了？”

　　顾凌晏翻了个白眼：“谁让你瞎起名叫它小白的？”

　　孟关鹤：“不好听吗？”

　　顾凌晏：“那你取名前有没有想过它是匹黑马。”

　　孟关鹤突然起身，摸着后脑勺说：“啊…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顾凌晏踹了对方一脚：“得了吧，过几天好好打仗。”

　　孟关鹤又坐回去：“哥，咱这一战能赢吗？”

　　顾凌晏看了他一眼：“谁知道。”

　　孟关鹤叹口气：“一定要赢啊，我想早点回去…”

　　顾凌晏问：“怎么了？你小子有心事啊？”

　　孟关鹤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哈哈哈哥，我也不跟你隐瞒，我最近…喜欢上了位姑娘，想着打了胜仗拿了军赏回去娶她呢！”

　　顾凌晏拍了几下对方的肩：“不得了啊你小子，诶，不过对方喜欢你吗？”

　　孟关鹤：“不知道…我回去就问她，她如果不喜欢我又不会逼她不是？”

　　顾凌晏点头，他说：“我也想早点回去。”

　　孟关鹤：“嫂子还在等你呢？”

　　顾凌晏点头，孟关鹤开玩笑道：“哎呀…嫂子还真是情深似海，守着一个一年呆不了几个月的人，守了一年又一年。”

　　顾凌晏：“我知道，我也说让她别等我了，但是她不肯走。诶对了，你喜欢的那位淑女是？”

　　孟关鹤：“南街口卖豆腐的那家的女儿，叫陈惠嘉。”

　　顾凌晏：“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总是扎着两个麻花辫脸上有着雀斑的姑娘？我夫人每次都会去她那买豆腐。”

　　孟关鹤点头：“哥，打仗的时候帮我看着点，你武功比我厉害，我这次想活着回去。”

　　顾凌晏：“好。”

　　“你们两个坐在这干嘛？”

　　顾凌晏与孟关鹤抬头，一位穿着黄金战衣的男子站在他们面前，腰间有把黑色佩剑，对方的右手搭在剑上，顾凌晏与孟关鹤立刻起身站得笔直，道：“将军。”

　　将军摆摆手，他说：“早点去休息吧，保持体力，指不定敌人什么时候打起来。”

　　顾凌晏点头，孟关鹤突然问：“将军，咱这一仗胜利的可能大不？”

　　将军站在原地思考了良久开口：“一半，难说，好好打。”

　　孟关鹤：“对了将军，我有件事…”

　　他抬头瞥了将军几眼，将军：“有什么话说，别扭扭捏捏的，我又不吃人。”

　　孟关鹤笑着说：“将军，听说你要成亲了？真的假的？”

　　对方一愣，顾凌晏也一愣，他疑惑的看向将军，将军吭了一声说：“嗯。”

　　孟关鹤：“我去？！”

　　顾凌晏：“我去？！”

　　将军蹙眉：“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孟关鹤：“当然！简直就像铁树开花。”

　　顾凌晏：“我同意，之前也听过军营里几个兄弟谈过但没当回事，没想到…”

　　孟关鹤：“你两咋认识的？谁追的谁啊？”

　　将军：“青梅竹马，我追的她。”

　　顾凌晏与孟关鹤两个人听见这话，惊讶的嘴都合不拢，将军上前将他们嘴合上说：“好了，去休息吧，打了胜仗请你们喝喜酒。”

　　顾凌晏和孟关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