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动不了......
好痛啊!!!
谁能......救救我。
“没有人会管你的,太子殿下。”
谢怜瞳孔剧烈颤抖一下,一双曳着与他别无二致白袍的手从背后环住了他。
......白无相。
“百剑穿心的滋味可好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太子殿下,你会站在我这边的。”
没有人,没有人。
谢怜几乎快要窒息,猛得一睁眼,呼吸急促,发现自己竟靠着一棵树睡着了。
谢怜想抹一把脸,往面上一碰,竟碰上木头般质地的东西,被手一敲。谢怜躯体一抖,一下,记忆好像瞬间回笼。
风信走了。
父王母后......没了。
还有......?
谢怜捂着头,脑袋发涨。
是了,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就要降下皇城的仙乐怨魂。
他的报复就要实现了。
谢怜的手却一直抖着。
“太子殿下。”
听见这一声,谢怜的心脏猛得跳动了几下,似乎四肢神奇地回暖了一瞬。
下一秒转过身,见到了背后人的样貌:身形颀长,黑衣如墨,长发如墨,一幅利落干练的打扮。
最显眼的是,面上罩着一雪白的笑脸面具。
是那个被他取作无名的鬼魂,真是莫名,不过是为了来向我汇报什么。
怎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
谢怜一丝奇怪不显于色,对他说道:“你来做什么?”
“殿下,您近日经常来这个地方。是为了缅怀什么人吗?”
谢怜正准备冷漠地对他道“关你什么事?不要这么叫我。”
话到嘴边,却又好像莫名其妙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是称不上正常:“没什么人,眼熟罢了,这事和你有关系?”
“殿下似乎很喜欢这花树。”黑衣少年伸手接了一朵花。
“殿下。”他将这花双手拿着,正欲送向谢怜。
这动作仿佛触到了谢怜的哪根神经,他猛得一把抓住黑衣少年的胳膊。
——“我见证了花树的枯荣,我喜欢的,一千年,一万年都不会变。”
“别碰这花。”他语气冰冷冷地道。
无名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道:“好,殿下。”
他于是将花放回了枝头,几瓣的花本就脆弱,风一吹便散去了。
骗子。
花三郎消失了。他甚至都没有道过一句别。他看着面前的花树,这树依然繁花似锦,好像不会开尽一般。
谢怜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黑衣少年一阵沉默。
谢怜怒道:“怎么,你也要违抗我,你反悔了?”
“不,殿下,我说过誓死追随您。”
原本谢怜又想把他堵回去,莫名,又一次......张不开口了。
谢怜几乎要被自己给气笑了。
“你下去吧,我现在要一个人待着。”
无名好像透过面具注视了谢怜一阵子,几乎要把谢怜盯得有些发毛了。
“是,殿下。”
无名隐去了身形。
终于走了,谢怜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安然开放着的花树。
他一个拂袖,一柄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上。
这无名的怒气剑指这树。
......
......骗子,都是骗子。
还要信什么“最忠诚、永远”?
......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啊。
一缕玄衣从谢怜看不见的一旁浮现了出来。无名,或者说无名形态的花城久久对着谢怜的方向出神着。
就快了殿下,就要结束了。
......
谢怜脸颊不自知地划过两滴清泪。
蹭的一下,剑收回了剑鞘,谢怜转身离去。
不过是一棵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