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活了几千年,辛门也慢慢接受了突如其来的天劫,毕竟他不是先例,之前也略有耳闻,毕竟这种方式开启渡劫,很少见。
他试了试自己是否能驱使法力,发现可以,不过没有很大的杀伤力,
很好,开了点外挂。
顺着记忆,辛门慢慢地朝着明都走去,不知道还有多少路途,一路上,他一直在消化少年的记忆
他知道,“他”叫何青雨,今年16。父亲是当朝户部侍郎,母亲经营着衣裳铺,很有钱,有一个哥哥,现在在军营当兵……可惜的是“他”天生就不会感知情绪,也没有情绪,因此除了家人和府中的家仆特别关爱他外,别人都说他晦气,是怪物,“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知道周围的人都很厌恶他。
辛门想或许是因为封印时抽的那缕情魂,导致他的魂魄不完整,才会这样。
而这次的“谋杀”,或许何青雨自己也没有想到还有人会要他姓命,毕竟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值得一提。自己只不过是回了乡下修养了三年,鬼知道还有人惦记着自己的命?
额角滴下几滴热汗,他的嘴唇苍白的像抽干了血,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摇摇晃晃。
凡人的身体真虚弱。
辛门心想,他好像才走了几里的路。
他以后就要以何青雨的名义生存下去了,这种新奇感让辛门有些局促,他已经很久没和人打交道了。他的心头冒出很多想法,可脑海中突然闪过探少年灵息时显现的字,
余八载五月
八年五个月的寿命……辛门会在这次劫中经历什么呢?
会像别人一样有一段刻苦铭心感情吗……
辛门不敢深想,毕竟那是他从没有考虑过的未来,
他从没想过有个伴侣,有个牵挂。
记得他刚给自己起名字时,也是他刚降临这个世界,管理秩序。那时的人间简直就像个炼狱,人杀人,人吃人,然后传染病、战争此起彼伏。
一边战役结束,血流成河。横七竖八的尸体在微风中散发着尸臭,他望着自己身下的成堆的尸海,他说:
辛来万遭,生死无门
就给自己取了辛门这个名字。那是他第一次直面人类的残忍和血性,他取这个名字,就是要提醒他自己,他的责任,就是让人的生活平衡,不大规模地杀戮,生灵涂炭。
回忆到此为止,在听到嘈杂声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有人生活的地方。
在何青雨的记忆里,因为不经常出门,所以辛门也不能很确定这里是不是明都,他有些窘迫,不知道该不该问路
“小伙子!”声音从身旁出来,辛门下意识地转身,发现是老树下的一个算命老翁在叫他“找不着家了吧?”
辛门没回答,他现在还没适应和人搭话
老翁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富家公子不屑和他说话,也不觉得尴尬,老翁继续说:“我看你衣着也不普通,是那户大家的少爷啊?明都虽然大,但是大户家的我都知道啊!”像是自嘲,老翁语气中带着些玩笑
户部侍郎…算大户吗?
辛门走了过去,出了老翁意料,一开始以为他是娇纵的少爷不会和平民说话
他有些生硬,像是第一天学会说话一样“户部侍郎家、在、哪里?”这是辛门以何青雨的身份说的第一句话,问家在哪
“户部侍郎?哦,你是何梁的孩子?”
何梁?哦对,是何青雨的父亲,
辛门点了点头,老翁像是得到了回应和答案,也点了点头,手中的蒲扇轻轻地扇了扇,给辛门指了指一条路“你去,那条路,有个衣裳铺叫置衣阁你知道吧?那是你母亲的产业,你进去,他们会带你回家的,”老翁又打量了一下辛门,“你是小公子吧?听说你天资聪慧怎么会找不到家啊?”老翁有被辛门逗到,笑了一下
“我,不经常出门……多谢”
他走进来来往往的人流,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
耳边来来往往的吆喝,许多味道,许多场景,许多人,
万家灯火,千盏河灯,
和谐的家园。
“让让!让让!”
一辆马车在道路上行驶,辛门还没回过神,马车就已经在他身后逼停
“真是的,我都说让让了,你是聋啊?!”马夫在座上骂骂咧咧
在马车里的张翎和张榆千也停下了交流,张榆千刚在数落张翎把墨汁溅到了夫子身上。
正想着怎么躲过这个话题,马夫的嚷嚷让张翎有了借口,他掀起了幕帘
“诶诶,干嘛呢?什么个事儿?”他抬眼望向马夫正看着的人,顺着余光也看了过去,正巧对上正转身的双眸
那清晰的下颚线,勾人的桃花眼中带着些清澈,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
有点……可爱?
他看见周围停下驻足观望的人群,面前骂骂咧咧的车夫以及露出半个身子看着像富家公子的少年。
“对不住…我刚才没注意听,我这就离开。”辛门说着就转身走入人群,一抹锦绿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
明明只是一个小插曲,可张翎还是杵在那没动,在对视的那一眼,好像什么话都被张吟年下意识地吞了
怎么说,第一眼看见他,张吟年就觉得是自己错了。
“姐,我们刚才好像仗势欺人了一个良家少年。”
“那快道歉啊!老陈,是你先骂人的?”
“小姐,我也是急了,我都叫过他让让了”马夫在前面也委屈地驱使着马匹
“找不到人啦”不知道为什么,张翎的心里竟然会有些遗憾,
是因为良家少年太好看了?那五官,简直像标准的整容模板!
还怪白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