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衣服送到手中,张知勤只想离开这里,丝毫不想久留,看着村子里的人,他心累也心寒,两边都是命,有了大的没小的,谁又能顾得上谁,他们的性子也是这么结冰的,已经冷的火烤不化了
“妈妈我想吃玉米”
“家里没有玉米了”
小男孩在妈妈的怀中看着田里,心里馋的不行,因为他们家里地不好长,他们舍不得孩子,所以就吃了上顿没下顿,吃了也是白面馒头,还得省着,吃不饱是常有的事,哪天吃饱了都是奇迹一件了
他们不会去借,不是要面子,而是要命,哪怕要了他们也不会给,反而会因为他们“不劳而获”而愤怒,对他们进行施压,如果能活下去村民们会一直疏远,活不下去就会把尸体埋进土里,还会争吵,是在吵哪块埋我家,哪块埋你家,你埋的多了,我埋的少了
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去借马铃薯,只是提出意见就被一群人指着鼻子骂,哪怕用双倍分量的麦子换,他们也会说
“你家麦子有收成,才知道拿麦子换,你不会种点啊,把你这俩娃弄死一个,都够你吃几个月了”
寡妇自然是不爱听,就吵了起来,不知多久没了动静,人们散了,像没事一样,寡妇也没出来,这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来到村子吃了三顿饭,就昨天晚上吃了顿肥美的肉,还有的玉米大米熬的稀饭,今天也还是一盘素菜
村里人没有收钱,衣服也送给了张知勤,张知勤就把道袍套在外面,感觉很暖和,张知勤道谢后大步离开村子,这事不好管,也不想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他也没那么大本事让庄稼全丰收
“救命啊!”
一声呼救声传来,张知勤日出寻找方位,周围一片平坦,最有可能的就是那里坡下面,张知勤跑了过去,果然是下面,一个妈妈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用草席裹着,似乎不到一岁,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怎样了,对面,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人拿着刀对着她们,这人戴着帽子,头特别大,长袍直到小腿用绷带缠腿和脚
张知勤从旁边找了树枝,有三根手指那么粗,而后不再犹豫跳下去
“咔嚓”
碎裂声传来,木棍断成两截,而他一点事都没有,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他转过头来,是一个中年男人
“你要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
“杀了那个孩子”
“不行,让他活下去吧”
“我也想,可是不能”
“为什么不能”
那人看了看,叹了口气
“走吧走吧”
女人仓皇出逃,那人就坐在地上
“坐下吧,我和你谈谈”
张知勤想了想,坐了下来,那人摘下帽子,头上竟长了两个羊角,环着脖子
“你为什么杀他们?你也是村子里的人吗”
“不,我是赊刀人”
“你就是赊刀人?你为什么村子里的人杀人”
“你知道的,把人埋进地庄稼才会长”
“为什么?不是你干的吗?”
“这里的土地藏有龙脉,煞气太重,只能用煞气来挡,他们把孩子扔进土里,我就可以在附近炼化孩子换庄稼生长,可是这个庄稼,吃的越多,活不过五岁的孩子就越多啊”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可以让他们离开这里,当时怪我多嘴,说了一句有办法”
“他们现在还能走吗?”
“能走,只是他们现在把杀人当做平常,走了也恐怕…哎,煞气是源源不断的,龙脉的煞气已经非常多了,如果停下,而且村子里还有活人的话,恐怕这里就会变成寸草不生的死地了”
“那你停下告诉他们搬家不就行了”
“不行的,我炼化孩子之后已经沾染煞气,除非我死了,他们搬走,龙脉才不会爆发”
良久的沉默,张知勤不由握住了怀中的罐子,他能看出来赊刀人的眼神不对了,似乎是想要对他下手了,张知勤站了起来,赊刀人也站了起来,他的手已经伸进怀中
“你好特殊”
“你什么意思”
“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赊刀人的声音越来越冷
“当然是,你想干什么”
“那就是夜寐了,只要把你炼化了,就可以中和这里了,为了一方的安定,委屈一下吧”
话音未落,一把剪刀就从赊刀人怀中飞出,速度很快,来不及用鱿大了,只得跳到一旁,却也是被刺伤手臂,刚落地,赊刀人的刀就劈了下来,张知勤用手一撑身上一发力,就扑到一旁,张知勤爬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掏罐子
“上川九流”
“叮铃”
张知勤深呼一口气,从桌子上醒了过来,手里紧紧攥着笔,讲台上老师看着他
“呦,醒啦?今天累的不轻吧,睡了一节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走了出去,张知勤感觉刚才不是这样的,自己好像做了梦,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都说了让你别睡,最后一节课你中午再睡啊”
旁边的女生踢了张知勤一下
“我啊我太困了,没事的没事的”
就出了教室门,依稀记得办公室在右边,就走了过去
果然是在右边,办公室里,老师拿着戒尺,看到张知勤之后就站了起来
“过来”
张知勤颤颤巍巍的过去,老师抬手,戒尺拍下,张知勤感觉头皮发麻,便用笔去挡,笔却断成两半,张知勤吓了一跳,就蹲下身后一脚踢到老师膝盖位置,老师撞到了桌子上,桌子塌了下去,倒在了草地上,手机拿着铃铛
“这东西好生怪异!”
张知勤后撤
“快出来!上川九流!”
“叮铃”
“不好!”
远处铃铛声响起来,张知勤叫道不好
“他在那里!抓住他!”
一群官兵冲向张知勤,张知勤扔掉手里领饭的碗,就向着城外跑,到了城口,就被守卫拦了下来
“别动!”
“是他吧”
似乎是为首的一人看了看手中的画卷
“就是他,奸杀三名妇女”
“不是我!不是!”
“带走”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张知勤一用力,拉拽着两人,撞在了为首那人的肚子上,那人惊呼倒地,按着张知勤的一个官兵被拉的松开了手,另一个官兵被张知勤一拳打倒,张知勤赶忙跑,可是官兵们已经都追了上来,更多的人按住了张知勤,此刻已经动弹不得
为首那人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把…把他…直接砍了,直接,就现在快点”
其中一个官兵抽出腰间的刀
“衙门的人都敢动,找死”
一刀砍下,张知勤拼死一争,头重重的撞在旁边一人头上,而后向旁边拉扯躲闪
“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让张知勤清醒,他的一条胳膊被赊刀人砍下来,鱿大也掉到地上
“好生厉害”
赊刀人此刻喘着粗气,把铃铛收回去,张知勤忍着疼痛,爬到鱿大旁边拿起罐子就跑,赊刀人追了过来,跑的虽然变慢了,却也是比张知勤快
“上川九流下如沧海!”
瓶子晃动起来,张知勤的心脏开始感到憋闷,五脏六腑都在颤抖,感觉天旋地转,全身发麻,胳膊也不疼了
“什么!为什么它会在你身边!那个罐子吗!”
赊刀人看着天空中落下的触手,一把剪刀直冲天际,消失在了空中,触手缠向赊刀人,赊刀人双手拿刀,砍断了触手,一声空灵的叫声传来,把张知勤的意识叫醒,这声音尖锐响亮,却又有一些厚重,像是鲸鱼的声音,张知勤浑身发软,强撑着站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触手落下,向赊刀人卷去,赊刀人身手很好,衣服像是活的一般,只是身体一动,衣服就能卷着刀斩断鱿大触手
赊刀人把刀扔向张知勤,张知勤就向后倒在地上躲了过去,赊刀人双手比划出奇怪的样子,带着铁器的气浪就冲开触手,赊刀人就向远方跑去,鱿大的触手也跟了过去,很快就追上,赊刀人看向张知勤这边,身体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了一把刀,张知勤的身后有动静,张知勤回头,赊刀人正冲了过来
“上川九流下如沧海!”
不知道是不是第二只鱿大,但是触手确实落了下来,挡住了赊刀人,张知勤感觉全身痛的要命,皮肤变得溃烂,舌头像是被切掉了,凉又疼
赊刀人见不成,就回身,触手已经包围住了他,他虽然有一身本领,却架不住多,很快被触手淹没
“鱿大!吃了我!也算你的福分啦!”
很快,鱿大消失了,那里只剩下了骨头和铃铛,张知勤现在口干舌燥,拖着血淋淋的身体爬了过去捡起铃铛和鱿大绑在一起,这个铃铛似乎只有外壳,那它是怎么响的?
一条血路,路的尽头是张知勤,张知勤爬到了河边,伸进手去,他的手已经皮开肉绽,白色红色交杂,骨头上血管也孔洞一片,手刚伸进水中,肉便长出来,很快就和没发生过一样
张知勤滚进水里,身体很痒,随后又是胀大,撑气的感觉包裹住张知勤,一道声音响起
“娃啊…外面的世界,很凶险吧…”
张知勤心里一凉,是宿净子的声音,他还没死?张知勤的脖子后面有感觉,伸手一摸,肉似乎非常软,张知勤挠了挠,肉就像是灰尘一般,掉了下来,脖子后是洞,很多,手指一样宽,和宿净子一样
随着水流猛烈的哗哗声,张知勤睁开眼,河里碎肉无数,血液让这一大片水都变成了红色,他的胳膊长回来了,他的脖子后面没有洞,这一切肯定是个梦,只是他好像没有睡着
张知勤爬上岸,身上流淌血液,这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死里逃生两次,真不好受,张知勤继续向那一边走,只不过绕开了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