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期哥哥,救救他,他们要把依依抓走了。”云雀的声音从他的脑海里传出来。
顾煜期甩了甩头,试图从刚刚那一巴掌里缓过神来,“我现在没心思和你玩游戏,告诉我他在哪?”
衣柜里传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叫声。
顾煜期打开衣柜发现林柯奕睡在里面,而云雀则站在他头上。
云雀飞到了他身边,用嘴巴拉了拉他的口袋示意里面有东西。
是一张纸条,纸条上面是一段十分潦草的“草书”?
“扶梦”,什么意思?
“好奇怪的字,怎么会有人写得出这种字。”刚说完这句话他的脑子里就有了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
“嘛,我只是只鸟,虽然有人形态但我不会写字。扶梦,我的名字,记不记得住我可不管。”
“你不是叫扶葵吗?”
“嘛,谁跟你讲我叫扶葵了,写这张纸就是为了让你清楚我叫什么。”
顾煜期听着他的话语冷哼了一声:“多余。”随后便把纸条丢进了垃圾桶。
他的头上好像有了个💢💢,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对他说:“快带林柯奕去医院看看吧,他在里面闷好久了。”
顾煜期将手伸到了林柯奕的背后和膝盖内侧,嘀咕道:“快死了吧,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能让他在密闭空间里待这么久。”
“费那么多话干嘛,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也不想辜负他妈妈对你的信任吧?”
顾煜期明显的怔愣了一下。
“愣着干嘛,我的话戳中你的痛处了?”他飞到了顾煜期头上,“走吧,如果我的话真戳到你了,我和你道歉。”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他可是答应过她的,要“照顾”好他的。
“走吧,时间就是金钱。”云雀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他把放在林柯奕身下的手缩了回来。
云雀不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想做什么?你要看着他死在这里吗?”
“其实,他不会死吧,先不提前者,他死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吧,反而会让麻烦缠身。”
“你到底在想什么?虽然他死了对我确实没什么好处,但是...呃!”云雀感到了一种窒息的感觉,“你,你在,干,什么?”
而顾煜期这边则在掐着林柯奕的脖子,“和我想的一样,虽然你们是独立的个体,但痛觉和意识是相通的吧。”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哈,顾,顾煜期,你,吃了什么,呃,熊心豹子胆,你,敢,这么对他。”
顾煜期隐约看到了漂浮在云雀身旁的人形态。
“对不起,我只是有个问题...”
“有什么,屁事,哈,快说。”
顾煜期的手渐渐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倘若我坏到了极致...”
“你,会恨我吗?”
这句话也许在问云雀也许在问林柯奕。
“咳咳,你是真想要他死啊!他真是可怜,被妈妈抛弃,还要被你当作拖油瓶。”
“我,我不想他死,和我妈有关联的只有他了。”他抱住了躺着衣柜里的林柯奕,“拖累他的是我才对。扶梦,是吗?你说,他和我到底谁更可怜?”
云雀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你要问的不是我,我只是一个祝梦者,而你恰好是个被噩梦缠身的少年,我的职责就是帮你消除噩梦,除职责之外的事,不作评价,不作,回答。”
“林柯奕也会这样认为吗?”
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他是怎么问出来的?
“什么?”他停留在半空中,眼睛不自觉的瞟向林柯奕。
“你究竟是告天子还是所谓的人类。”
他不解顾煜期为何要这么问,他们好像才认识没多久,“哈?我和你才认识多久,你就,就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
顾煜期歪着头看着他,“你好像心虚了,是吗?”
“我,我...我?”
顾煜期猜的没错,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你,你是扶葵...向日葵的葵。”一直睡在衣柜里的林柯奕醒了过来。
他?
他叫扶...葵?
他垂下头,不敢直视林柯奕的眼睛,“我,我不叫扶葵,我配不上葵这个...这个...”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配不上,他是个和向日葵搭不上边的...
“向阳而生。”
“什么?”他愣住了,他不明白顾煜期这句话什么意思?
“林柯奕的意思是希望你向阳而生。”
说完这句话后,时间犹如静止一般,停留在了这一刻。
顾煜期脑子里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你还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啊,顾大律师。”
他感到天旋地转,好似有股力量一直把他往下拽。
“好了,顾律师你该醒了。纸牌游戏,你要输了。”
再次醒来是在一张办公桌上。
面前的的女人和八年前可以说是毫无变化。
他敲了敲桌子,两只手支起脑袋,“顾律师,梦中梦的感觉怎么样?”
顾煜期甩了甩头,有些恍惚,看了眼桌面上的纸牌,道:“对不起,我睡着了,怎么样了?”
他把桌上的纸牌翻了个面,表情有些惊喜,“看,我是黑桃A,你又输了。”他拿着那张纸牌在他面前晃了晃。
顾煜期摆摆手,“很难不认为你在我睡着的时候换牌了,连续三次抽到黑桃A,你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扶葵。”
“嗯哼,这次是什么?”他放下纸牌,用手撑着脸看着顾煜期。
“又是那个梦,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爸那个时候会知道我在姚余房子里。”
扶葵只是笑了笑,“哦,对了,我来找你不只是为了纸牌游戏。”扶葵从顾煜期面前瞬移到了他的背后,“本市美院一位大学生,就是林柯奕,原创作品被北市一家剧本杀当作宣传海报,这件事你晓得不,听说闹的挺大。”
“情况我大致了解,他的作品有版权吗?”
“有啊,发表第一天他就去申请了。”
他翻看着手中的资料,“那就好办了,不过这种事情私下解决更好。”
扶葵撩起他的刘海,“顾律师,这件事如果能私下解决,就不会闹得那么大,你也不会输我三次了。”
扶葵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哥哥,是我。”林柯奕抱着一堆资料走了进来,粗略的看一下顾煜期的办公室。
扶葵飞到了他的肩膀上。
顾煜期往门口看了一眼,“过来吧,我刚好想找你聊聊。”
他坐到了顾煜期面前,把资料推向了他,“哥哥,我为什么找你你知道吗?”
顾煜期翻看着他带过来的资料,点点头,“我知道,你的原创作品被北市一家剧本杀盗用,对吗?”
他放在桌上的手捏成了拳头,“是的,他觉得我发出来就是为了给他用的,他说让我找律师去告他,就算找律师他也不怕,毕竟他觉得我一个大学生哪有那么多钱去找律师。”
“嗯,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林柯奕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了起来,“是这个号码。”
顾煜期用余光瞟了一眼,“打过去,希望他也找到了律师。”
“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不还手~不放手~”刚接通手机里边就传出了一个粗犷的男声:“歪?小鬼,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同意的,你有本事就去法院告我,老子这辈子没怕过谁。”
林柯奕一副“你看吧”的样子。
“先生您好,我是绘什(shí)律师事务所的顾律师,顾煜期,也是林柯奕先生的代理人,我大致了解事情的情况,请问这件事您确定要依靠法律来解决吗?”
“草,我就用怎么了,那小鬼要是不想别人用就干脆别发出来。”
他将手机从林柯奕手里拿了过来,“先生,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四十六条,盗用别人原创作品包括未经著作权人许可、未经合作作者许可、没有参加创作、歪曲、篡改、剽窃、未经著作权人许可、以展览、摄制电影和以类似摄制电影的方法使用作品、使用他人作品、未经出版者许可、未经表演者许可等行为。”他笑了笑,“这些行为都是违法行为,侵犯了他人的知识产权,也是要受法律制裁的,所以您确定吗?”
“哪来的傻逼法律,你不会随便编一个出来吓唬吓唬我吧,老子告诉你,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要么去法院告我,要么就憋着。”
顾煜期翻看资料的手停顿了一下,聚精会神地看着停留在桌上的信息,“需要我讲讲您的信息吗?吴伟城,男,三十七岁,有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现居... ...”
念到这里时那个男人打断了他:“停停停,我知道你是律师了,我只给你们三周的时间去找我使用了你的作品的证明,不然我可告你们诽谤我。”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扶葵的声音从他们俩的脑子里传出来:“嚯,好大的口气,好像是你用了他的原创作品似的。”
林柯奕崩溃地直接趴在桌子上了,“哥哥,录音了吗?”
“录了,不过他应该还不知道你已经把相关的证件保存下来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警察局报案呢?”他摸了摸林柯奕的头。
林柯奕没抬头,用手指比了个九。
在顾煜期缩手的时候林柯奕抓住了他的手,用一种委屈的语气说:“哥哥,下次不能摸我头了,会长不高的。”
这句话把顾煜期惹的哭笑不得,:“你多高了?”
“一米八一。”
“你多大了?”
“十八岁。”
扶葵站在林柯奕的头顶向下看,“你小子有一八一了?看起来小鱼子比你高好多。”
“我一米九了,扶葵。”顾煜期一脸的“无可奈何”,“你们两个,你个十六,一个十八,一个一七五,一个一八一,哦不对,一个连五十厘米都没有。”
扶葵的头上好像又有了个💢💢。
?
为什么要说“又”?
“顾煜期!”
这让另外两位笑的肚子疼。
这种欢笑的局面说不定会被某个格格不入的人破坏。
有位女人没有敲门就进入了办公室。
她穿着包腿裙,头发乱乱的,但貌似是故意弄成这样的,妆面是当时最火的“伪素颜”,说是伪素颜但脸上的粉看起来比墙皮还厚。
她走到了顾煜期面前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带着略微有点哭腔的语气说:“顾前辈~人家刚刚听你们在里面聊的好开心哦。”
诶?这里怎么有只这么丑鸟?
你才丑!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
顾煜期假装咳嗽了两声,“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没敲门,我说过来找我的时候除非有很严重的事,其他时间都要敲门,但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被戳破了,好尴尬。
扶葵把包括他在内的三个人的心里拉到了一起。
葵:“这女的什么来头?”
奕:“不知道,貌似是哥哥的,后辈?”
期:“可以这么说,她是我们律所的律师之一,说是之一但她什么也不会,官司一打一输,没人敢找她。”
奕:“那她为什么要找哥哥呢?”
期:“她看我年轻,想找我谈恋爱...别误会我听她自己说的。”
葵:“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鱼子,你要笑死我,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这么好笑的笑话。”
那女的看着顾煜期和林柯奕大眼瞪小眼,不禁流下来代表着“无语”的汗水。
沉默良久她打算开口了,“前辈的关系不是和我挺好的嘛,我就觉得不敲门也不会怎么样。”
“出去。”顾煜期用手捂住了眼睛。
“什么?”
“我说,既然没什么事找我的话,那么,请你出去。”
她从桌子上下来后瞪着林柯奕。
林柯奕被她瞪的有些发毛,不自觉的转头看向她。
她的脸突然一红,跑了出去。
?
扶葵:?
扶葵看着她走出去的方向,不由得感叹一声:“她有毛病吧?”
“我也觉得。”顾煜期也附和着。
扶葵突然听到了个声音,“这是谁的声音?哦?”终于听清楚后扶葵发出了一声爆笑,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们讲讲“我给你们讲一下那个女的在想什么,‘啊,前辈前面那个大学生好可爱啊,而且他还叫前辈哥哥,他比前辈小还比他帅。’哈哈哈哈哈哈,小鱼子你被抛弃了。”
求顾煜期的心理阴影面积。
“嘛,所以现在你们打算干嘛?”
“那当然是...”俩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前半句话。
顾煜期:“继续工作。”
林柯奕:“回补习班上课。”
扶葵抱胸看着他俩,“不是,这暑假你们都不休息一下吗?”
“上两天班你就明白了,打工人的假期是无尽的加班,不仅我还有一堆报告要写,还要处理他这件事。”
林柯奕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还有两幅画没画完,而且画室不让带宠物。”
扶葵只得作罢。
走出了绘什律师事务所,他到学校住了两个星期后才想起来自己要去给人家帮忙。
林柯奕拿出手机在微信里点开了“陈老师”的对话框。
鱼缸:陈老师,你下课了吗?
陈老师:我刚想找你呢,来画室一下吧,我有事找你。
鱼缸:好的,我马上到。
关掉了手机,他走进了一家学习用品店。
里面的老板娘一眼就认出来他,“哎呦,这不是依依嘛?这次想买什么呢?”
林柯奕笑了笑,“曹阿姨好,我想问一下您这有没有新的画册,上次那个我看完了。”
曹女士蹲下来在柜台翻找了起来,“喏,给你,你们学校放假了是吧?”
他将画册放进了他的电脑包里,边扫钱边回答她:“您怎么现在才开始问呐?假期都要结束了。是啊,放暑假了,不过我也是没得歇的,还要去陈老师画室帮忙。过去了昂。”
“诶好,下次画画缺什么就来阿姨这里买啊。”
走出店后他一路走向了陈老师的画室。
到了门口时他敲了敲门,“陈老师。”
陈虹欲转过头招呼他进来。
他示意他坐到一位学生旁边,“你先画吧,等我的学生们画完。”他将颜料和画笔递给了林柯奕。
林柯奕将一幅已经打好草稿的画板摆在了画架上。
坐在他旁边的学生立马被这幅草稿给吸引了。
说是草稿,但大致都画好了,只差一点点细枝末节未处理。
学生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行走在画纸上的铅笔。
当陈虹欲的目光转移到林柯奕旁边时,他看到这一幕,“林溪楠,你是来学画画的,还是来看画画的,你看能看出满分作品吗?”
林溪楠:“那怎么了,他的画是著名景点吗?看一眼要钱啊?”她索性放下画笔,抱胸看着他。
陈虹欲:“他的画是不是著名景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画出名到国外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林柯奕自己怎么不知道?
林溪楠:“嚯,陈老师我看你才是吹牛的本事出名到了国外去了吧。”
林柯奕:“额,要不你俩别吵了?”
林溪楠撕了段胶带贴在了林柯奕嘴上,“姐姐你先不要说话,我要和陈老师solo!”
?
姐姐?
他委屈地把胶带撕掉了一段,“同学,我是男生,而且我和你好像是同岁的。”
这句话让场面陷入了尴尬。
林溪楠流下了尴尬的汗水,她假装咳嗽两声,“我不信,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是长发又是粉头发,还比我高,不是姐姐是什么。”
他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应该和我一样是00年的吧?染头发和留长发是我个人的选择,”他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把我认成女生也不奇怪,不过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幅画嘛。”
自动屏蔽旁边的陈老师。
陈虹欲则没有再管他俩,转身指导另一位同学。
她别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一下子就红了的脸,“是,是的,姐...不,额,你这幅画有名字吗?”
“未达花期,这幅画叫未达花期。”
她看着这幅未上色的画,纤细的手指划过画中少女身处的花丛中,“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林柯奕指着画中的少女,“你看,这位少女身处于一片类似花海的白玫瑰地中,和花海不同的是这片白玫瑰全部都是枯萎的。”
林溪楠沉默了一会,在消化完他的话语后她问他:“全部都是...枯萎的吗?”
“全部。”林柯奕莞尔一笑。
她有些震惊,又有些遗憾,“那为什么要叫未达花期而不叫花已落下?”
他假装思考了一下,“是个好名字,但你看这,”他又将手指向画中少女手中的花束,“她手中抱着一束尚未完全盛开的红玫瑰。由上至下,是花苞到将要开放的样子。”他转头看向林溪楠,与她的眼睛对视后再次转过头,“她身处于枯萎的白玫瑰丛中,而手中抱着一束含苞待放的红玫瑰,也许她在为白玫瑰的枯萎而感到惋惜,又或者她在因为红玫瑰的盛放而感到期待。画还没上色,你可能看不出来。”
她眼中的失落又添加了几分。
她的语气有些失落,“这幅画,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林柯奕坐回凳子上,拿出勾线笔后反客为主似的开始问她:“你知道白玫瑰与红玫瑰的花语吗?”
“我足以与你相配。我爱你,热恋。”
“白玫瑰还代表着纯洁、高贵、天真和纯纯的爱。”勾完一部分白玫瑰后他拿出橡皮擦擦掉那一部分,“纯洁的爱腐烂,这必然是不幸的意义,而少女的身上还有着一些看不见的,被红玫瑰的刺亦或者被‘我爱你’这种甜言蜜语而划开的伤口。这,就是深层含义。”
她垂下头,“我还以为是‘我虽不能与你相配,但我会在你无法看到的地方爱着你。’这个意思。”
一个沉默良久的声音从他脑子里响起:“这孩子悟感挺好。”
他在心中惊呼一声:“阿葵?我还以为你在哥哥那。”
可能是因为在他们离开梦境后他抽了几根烟导致他的嗓子有点哑,“小鱼子没时间,我看你在这就过来了。你先回答那孩子吧,你不理人家挺没礼貌的。”
林柯奕停下手中的橡皮擦,“你可以这么理解,我尊重你的想法,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想法都不同。”
“那你这幅画是你自己的原创作品还是别人找你约的画?”
“是别人约的,我明天就要交稿了,可是我现在还没有上色。”他的头渐渐垂了下去,“要死了,明天再不交,稿费加定金我都要退回去,分毛没挣还浪费我的时间。”
林溪楠不禁嗤笑一声。
而扶葵则在他脑海里感叹一声:“钱难挣屎难吃。”
这句话差点让林柯奕笑喷。
“诶?你怎么了嘛?”林溪楠歪着头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故作正经的继续画画。
稍后陈虹欲便让林柯奕来帮他指导学生,他用手指着这个学生的画,“来,你看,他画的脸型和眼睛都有种‘畸形’的感觉。”他摆手示意林柯奕教这个同学。
他蹲在这个同学旁边,手指尖划过画上人物的脸的边缘,“你看这里,你连接下巴这条线画太直了,下庭这边要往外凸一点点,因为这个人物脸上是有点肉的,来,擦掉再画一遍。”
见他开始教其他同学林溪楠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待到他重新画好后林柯奕再次指向了画中人物的眼睛,“不是打击你,你这眼睛好像从第一步确定眼睛位置就错了,眼睛是处于五眼中的二和四当中,你的两个眼睛都往中间挤了很多。”
他用铅笔在画上的眼睛旁又画了个眼睛的大致轮廓。
那位同学点点头继续修改这幅画。
他揉了揉太阳穴,思考着如何今天晚上完成并交了自己那张画稿。
看来今晚是不能睡在顾煜期家里了。
扶葵飞到了他的头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现在在这开始画的话,再磨蹭晚上九点也能交画,说不定还能吃一顿单主请的夜宵,呵呵。”
他摇了摇头,在心中与他对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拖延症已经晚期了。”
“那你想不想要钱了?”
“行,戳到痛处了,我要。”
林柯奕站起来和陈虹欲打了声招呼:“陈老师,要不今晚我来锁门吧,我要在您画室里完成一副作品。”
他从兜里摸了一把银白色的钥匙给林柯奕,和钥匙串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粉白色兔子挂件。
林柯奕坐回到了画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