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澜走后的第三日,南久安今日一早便来到千书阁查找书籍。
而他在找什么夜箫华心知肚明。云澜所告诉久安的已经足够让久安心里滋生出怀疑的种子。
只可惜夜箫华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如果那把匕首会讲故事,那就把它的嘴封上,让它讲不了。而夜箫华很擅长这些。
千书阁
夜箫华走近看见的是身着暖白色衣衫,外套淡紫色长袍,头发简单用发带扎身后。
南久安站在长梯上认真研读着手中书本。待瞥见夜箫华的到来,便想转身打个招呼,却忘了自己在长梯之上。
亏的夜箫华眼疾手快。只是这般一幕也不禁让想起少时自己也是如这般不小心跌入哥哥的院中,被不知所以的哥哥恰好接住了。
而如今自己也能接住哥哥了,这也未尝不是好的。只可惜长大后的两人已经各藏心事了。
夜箫华抱着人久久不撒手,南久安摸摸他的头问“小岁什,在想什么呢?”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字吗?”夜箫华望着他似在打趣。
南久安摸摸他的头,笑着“这箫华是你的字,这夜字是我们当初相见我骗你时瞎说的个姓。你倒是聪明,把它们想到一起了。怎么,是怕我认出来?又怕我认不出?”
夜箫华偷笑“呵,怎么会?我这不是为了考考哥哥吗?”
“你啊。”久安说着敲了敲他的脑袋。
夜箫华将人小心地放下,却又偷偷吻上眼前人的唇。惹得久安脸一红。
旁边的小弟子一时不知所措。捂脸的捂脸,装没看见的装。
久安拉起夜箫华就跑,夜箫华以为他是害羞了,偷偷的乐着。
怎料久安寻了处僻静的树林,一把将他轻推到树干上,随后果断的吻了上去。
亲完也不多留,留下句“等价交换。”便离开了。
夜箫华抿抿唇似乎在回味着,只觉得哥哥这样很可爱。后理了理衣服也便离开去。
晚上
这几天总是飘飘然然下着雪,雪大了,但多了也未免有些让人觉得无趣。
夜箫华带着狐裘走近,替爱人披上。
这时久安伸出手,雪花慢悠悠的跌入他的掌心。南久安瞧着它,感受着雪所带来的丝丝寒意。
“我记得幼时也有的,是否对?”
夜箫华走近握住他的手摇摇头“幼时我们在蜀东,雪是少有的。我同你讲过那是柳絮。”
久安喃喃的复着“柳絮……”
“那,同这雪有些什么不同的?”
夜箫华笑笑“哥哥,待我寻个时间,我们便去柳溪旁呆上些时日。我们就去瞧瞧那三月的柳絮纷飞。”
“好。”久安应着。
隐约还记得在幼时两人也像现在一般相拥坐屋檐下,共赏着不知是寒冷飞雪还是似雪的柳絮。
许久后久安不知从何而来一只排箫。久安笑着“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总嚷嚷着让我吹给你听。现在可有雅兴?”
夜箫华笑笑“那今夜便再央求哥哥一次。求那幼时曲目一支。待望哥哥赏脸。”
久安开心,拿起那排箫吹奏起来。虽不及什么天籁之音,却还是勉强算得上是余音绕梁。
少时,月下箫声,撩起的是少年人的心事。而今,光时变迁,好在还是当初月下人。
一曲过后夜箫华打趣着“看来这几日我是听不得其他声音了。这院子也不晓得能不能将这箫声留住。”
久安轻敲他的头“岁什,什么时候这般油嘴滑舌了?”
夜箫华一时来了趣“哥哥,难道我这般就不得喜了吗?”
“岁什。别闹。”久安无奈道。
这时夜箫华收起胡闹气,认真着“哥哥,闭眼。”
久安乖乖地闭上眼。
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后,夜箫华道“哥哥,睁眼吧。”
待久安一睁眼便瞧见几只小兔子。一时有些疑惑“兔子?”
夜箫华见他这反应还以为是兔子不得久安芳心“哥哥,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待明日我还回去。”
这时久安看了会儿夜箫华后道“挺好的,留下吧。倒也给你我做个伴。”
夜箫华听后笑笑,随后坐在久安身边“哥哥,你看那只灰色的比其它小兔子大一圈。不如就叫大一圈吧。”
久安敲敲他的头“你这名字取得,怎的这般奇怪?”
虽然久安嘴上说着奇怪,但也并未反驳什么,似乎是默认了这一名字。
五只兔子,灰的、花的、黑的、麻的、黄的。兔子有的几种花色几乎都在这里了。问他为什么没有白的,夜箫华也只说是白的太普通。
只有久安知道是因为幼时夜箫华的两只兔子是白色的。最后这兔子也有些不清楚到底是买来给久安的,还是夜箫华买来给自己的。
雪飘飘悠悠一直到了后半夜,两个人也断断续续聊到天明。幼时的故事已经结束,等在前方的也不一定好,但至少在这一刻一切都是美好的。
第二日
久安闲来无事便准备回一趟白峰山,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拿。
白峰山还是一如既往的白雪皑皑,有些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不过好在久安一切比较谨慎。一路走来除了冷点也没什么。
屋内
南久安漫无目的的翻找着,也没想找出什么来,就单纯打发时间。没有法力也做不得其他什么,便只能自己打发时间了。
翻着翻着不知按到了何处,随着一阵巨响,柜子移动开来,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通道,久安总觉得里面会有什么。于是提上灯便向里面走去。
通道不长,没一会儿也便到头了。密室内布置的很明朗,让人并不觉得压抑。
密室内所陈列着的东西在久安的记忆中寻不到踪迹。
南久安试着打开第一个匣子,里面是一封又一封的书信。久安并没有立马查看而是选择打开另一个匣子。
匣子里有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盖头,上面的凤凰绣的十分精巧,但一个个由于拆线所留下的细小针眼却很多。
密室不大,所陈放的匣子也就三个,在加上一些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儿,倒也堆的算满当。
剩下的一个匣子装的是一只铃铛,久安随即拿出秋风铃。发觉这两只铃铛很像,可以说简直如出一辙。
但是这一盖头,一铃铛倒也没什么特别,这时转头看向那一堆信封。或许它们的特别之处便在这些信里面了。
久安怀着好奇拆开第一封,里面是自己的字迹,但早已没了印象。
信里的大概是在抱怨着神堂,还有一些或愉快或不愉快的琐事,却足足写了五页之多。从中大概也知道了是刚去神堂不久时写下的。
第二封信是关于云澜的,里面说着云澜是个执着的姑娘,性子直率,但也讨喜。是神堂唯一有生气的孩子。
接下来的几封信也是关于一些在神堂的杂事,其中或多或少还记录了些关于岁什的。只是在那时岁什还没有改名字。
紧接着不知从那封信起,信中所记录的不再是日常琐事,转而记起了当时所发生的大事件。其中所多次提及“天坑”这个闻所未闻的词,不禁也让人怀疑。
而在最后一封信中只写了满满一页的歉言。
在这些信中没有提及关于匣子里的东西,甚至连这个密室也没有提及。很显然这个密室建起的时候信中的时代早已过去,可接下来的事便都成了谜。
南久安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另外两件物品便离开了。他不记得信中的任何一件物品,任何一件事情。久安有些迷茫,或许在这一刻他希望自己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