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个孩子吧”
他根本不喜欢小孩,我清楚知道,这只留下我的手段。
“你想清楚了吗,如果有了孩子,我会更爱他。怀孕很辛苦,如果你吃的那些药丸,影响到孩子了呢?赋予他生命,却让他来感受人间的痛苦吗?”
我平静的说完。
果然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不再提要孩子的事。
不过,后来我注意到他不再吃那些药丸了。 清晨,我们窝在一起,看着窗外雪花一片片飘落。
“今天圣诞节了,过的好快。”
“又是一个银色圣诞。”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你的第一枚戒指,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的吧。”他忽然话锋一转,手摩挲着我的钻戒。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不禁失笑。
“让我想想过了多少年了。”我伸出手比划着,装作努力思考的样。
“我不想你去想以前。”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不让我动。
“有点痛了哦。”我眨眨眼
经过这些天相处,我吃准春千夜对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态度。
闻言,他松开我的手,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为什么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势必要问清楚。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执着啊。”他无奈的扶额。
“因为你的青春是属于武臣的。”
说完,他就别扭的转过头,装作无事去看窗外雪景。
我捧住他的脸,让他转向我。
“可是,我的现在和以后都是你的呀。”
那天他喝多了。
“你不许离开我。”
他抓着我的手不放。
我觉得他的精神不是很稳定,不然为什么老是讲他处决叛徒的事来吓我呢?
“然后啊,砰!”
他模仿打枪的动作,吹散那本不存在的硝烟。
我听着他那绘声绘色的讲述,仿佛看见了当时血淋淋的现场。
我的脸色现在一定差极了。
“会吓到你吗?”
“但是你要学会接受,毕竟这就是你丈夫的工作。”
他似乎很享受我受到惊吓的表情,心情愉悦的饮下一杯酒。
“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
我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你讲的你工作时那么危险,我怎么会不害怕呢?”
“…”
他怔住。
那天他喝多了。
“你不许离开我。”
他抓着我的手不放。
“嗯,我就在这儿呢。“
我自然不会和一个醉汉争辩。
“灰谷他们说,你对我好,这都是假象…”
我的手微微一顿,张口刚要辩解什么。
“不过没关系,这样很好,假的也没关系…“
我身体僵硬,半晌,低头看着枕在我膝上沉睡的男人。
我的手向下滑过他的脸颊,停在他的脖颈处,我能感受到他的脉搏在跳跃。
此时他毫无察觉,睫毛微微颤动着。
想起我逃跑被抓回来的那天。
彼时我已心如死灰,消瘦的身形穿着以前合身的衣服都有些晃荡。
明司不忍地别过脸,让我照顾好自己。
“绫野,你想走,至少要先活着吧。”
我眨眨干涩的眼,细雨拍打在窗面,我知晓了风的方向。
奇怪,我吃的变多了。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微微发胖的身材有些疑惑。
最近自己有些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平时照看我的保姆只是不小心把我的首饰盒碰掉了,我却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春千夜闻声赶来,看着洒落一地的首饰瞬间明白了一切。他抱着我轻声哄着,眼神阴翳,让那个保姆赶紧滚蛋。
事后冷静下来,心里一阵难受,难道自己也被影响了吗?
换了个年轻的保姆,性格很木讷。
她瘦瘦的,看着她吃力拎水桶的模样,我真怕她从楼梯上摔下去。
我忽然想到什么,最近梵天的包皮公司一家挨一家的被查,春千夜忙的不着家。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我却干了一件不普通的事。我趁她不注意,拿厨房那根擀面杖打晕了她。
“车钥匙给我!”我抓住她的衣领,面漏凶色威胁着她。
她眼中含泪,呜呜的摇头。
我知道我让她很为难,可是这是我目前唯一的办法。
我还是找出她的钥匙。
临走前,我看了眼被我死死绑在椅子上的保姆,忽然心里有些愧疚。
也许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为了生计找了这样一份工作。我跑了,春千夜会不会迁怒她呢?
我走近她,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对不起,不要原谅我也没关系。”
我不敢再犹豫,跑出去,发动车子。
开到门口,却被拦下。
一个男人走近,敲敲车窗,示意我把车窗降下。
我紧张的心要跳到嗓子眼,手心不住的冒汗。胃里翻滚,我想再多呆一秒我就要吐出来了。
“新来的?”他叼着烟,皱眉盯着我的脸。
“嗯。”我淡淡地开口,鼓起勇气对上他的眼。
年少时候,有一次和武臣一起去打过小钢珠。20个币,有时一个也不赢。看着沉迷于打小钢珠的男友,我恼怒不让他再玩,他却总说,人倒霉到一定程度就该走运了。
果然,下次赢了很多。
几秒的沉默,却让我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样久。
“奥,走吧。”
他终于挥手放行。
年少时候,有一次和武臣一起去打过小钢珠。20个币,有时一个也不赢。看着沉迷于打小钢珠的男友,我恼怒不让他再玩,他却总说,人倒霉到一定程度就该走运了。
果然,下次赢了很多。
再度恢复自由,我宛若重获新生一般喜悦。
车行至大道上,我眼泪汹涌,模糊了视线。
但我却不敢停下,远处城市灯光闪烁,是指引我方向的灯塔。抬手擦去眼泪,脚踩油门,一路飙到大使馆。
直至大使馆的标识出现在眼前,我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太阳升起,晨曦洒照在大地。
登上飞机前一刻,我再也没回头看一眼东京。
Let me sing a soulful melody,
让我唱一曲灵魂的旋律,
Of the truth in blessed harmony,
在被祝福的和谐中歌颂真理,
And I will go through darkness and every pain,
我将走出黑暗 走出伤痛,
So refine my heart that I'll never be the same,
磨砺我的内心 我将不再如以往。
“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二十日下午,警方在关西地区抓获梵天组织成员三途春千夜,这是继梵天首领坠楼后警方抓获的第四位梵天高层成员。该组织干部灰谷兰、灰谷龙胆仍在海外逃亡。我国警方表示,将积极与国际警方配合将二人抓获。据悉,梵天组织与多个重大案件有关……”
“Mom, I'm back.”
闻言,沙发上的女人关掉手机。
“Welcome home. How was your training today?”
女人看见自己十一岁的儿子风风火火地冲进厨房接了一大杯水。
“Very good”
男孩仰头喝完水,随意擦了擦嘴边的水渍。
“Don't wipe with your hands,Adrian.”
“I’m sorry .”男孩耸了耸肩,看起来并不像知错就改的样子。
“不过妈妈,你怎么看起来那么多年前的国内报道?”
小孩子语言转换的很快,不过我早已习惯他这样。
“偶尔刷到的罢了。”我摇摇头,让他不要在意。
“今天遇见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不过人还不错。”
艾德里安坐到了我身边,我伸手揉了揉他的那头粉发。
“哦?”
“他夸我剑道学的好,然后指正了我的几处错误。”
“那这个教练听起来还不错。”
“不,他不是教练,是一个陌生男人。妈妈,你肯定没猜到,他也是日本人。也许是因为这样,我对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我们还交换了姓名呢。”
我看着兴奋讲述着的儿子,微微笑着。
“他说他叫三途春千夜。”
心脏几乎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的一刻停止了,一滴汗顺着额头滑落消失在衣领处。透过摆在茶几上的镜子,我看到自己的脸色难看的发白。
“叮咚”
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