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月草”三字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谢怜一路朝皇宫狂奔。
看着谢怜远去的背影,罗暮伸出左手朝着半月躺倒的方向虚空一抓,躺在地上的半月消失不见,而罗暮手上则出现了一颗木槿紫透明玻璃球,巴掌大小。
到了皇宫,谢怜上去就薅了几大把善月草。终于一行人摘了草,由罗暮的传送赶了回去。此时,距离他们遇到蝎尾蛇刚刚过去三个时辰。
到了扶摇画圈子的地方,几人却是都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圈子里,没敢出去乱走。罗暮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中毒的人服了南风给的丹药,再将善月草外服内服,休息一段时间便可走路了。只是南风、扶摇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让他有些不适。心下思索着是否要变出紫眸再吓吓他们。
总而言之,将这一行商队整顿休息完毕护送出了戈壁,事情才算终于告一段落。
罗暮又是伸手打个响指,将众人一起送回了菩荠观。
门扉轻启,谢怜径直冲向床铺,随后躺下,动作流畅得仿佛一具静谧的雕像。三郎则紧随其后,在一旁坐下,手托腮颊,静静地凝视着他。
罗暮轻踏着细碎的光影,不紧不慢地尾随着谢怜与三郎的步伐。当那扇古朴的门扉悄然在他身后合拢的瞬间,他身形一顿,指尖轻旋,仿佛勾勒着无形的边界,一道符咒悠然成型,巧妙地将南风与扶摇两位不速之客隔绝于门外。
两人身形骤停,若非反应迅捷,怕是要与这扇门来个措手不及的“亲密接触”,鼻尖之上,险些便要添上一抹不应有的青痕,虽未至,却已让人心悸。
“你这是何意?”扶摇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甘与疑惑,穿透了门缝,试图窥探。
门内,罗暮的声音,清冷而决绝,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不带丝毫温度:“送客而已。二位,你们该回上天庭了。”
南风闻言,沉默片刻,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我会再回来的。”
“请便,恕不远送。”罗暮的话语简短而有力,随即,他的目光温柔地转向谢怜,仿佛是在这幽暗的角落中寻得了一抹温暖的光亮,“谢兄,尚有一事相求,需你援手。”
谢怜闻言,脸上浮现出惯有的和煦笑容,宛如春风拂面,温暖而不失风度:“但说无妨。”
“拿一份口供。我想请你进入幻境,具体细节,稍后自会细细道来。”罗暮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即便是面对一旁三郎那足以冰封万物的冷冽目光,他也未曾有丝毫动摇。若眼神真能化作利刃,他或许早已在无数次中“死亡”。
“好的。”
“准备好了吗?”罗暮的声音再次响起。
谢怜点头,随后便看见罗暮一双黑眸变成了紫色,然后一切开始旋转、扭曲,最终化为一片深邃的夜空,星辰璀璨,宛如宇宙间最精致的珠链,铺展在无垠的黑暗之中。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闪烁着星光,夜空如墨,星辰点缀其间,璀璨如诗,深邃似卷。他仿佛置身于银河之上,每一步都踏着星辰的轨迹。转身间,红衣如火的三郎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出现,为这寂静的夜空增添了一抹不可言喻的炽热。
“三郎,你怎么一起进来了?”谢怜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惊讶,却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喜。
红衣少年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弧度道:“不可以吗?”
谢怜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涌动着暖流,轻叹了一口气:“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就在这时,虚空中传来罗暮那清冷而神秘的声音,如同从远古传来的回响,“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太子殿下?这里是通往幻境,也是梦境与现实的交汇点,亦称之为梦境的中转站。如若殿下适应此处环境,便可以真正开始行动。”
“当然。”谢怜随即应道。
“现在请二位向前来。”
谢怜与三郎依言脚踏虚空前行,星空远处隐约有一抹耀眼的白光闪烁,直至谢怜走近伸出手去触摸它,白光顿时将二人包裹,谢怜不由微眯双眼,再看清眼前星空支离破碎,重组,继而形成半月国遗址的模样,则是自己站在罪人坑前。
谢怜与三郎依言而行,他们脚踏虚空,如同在星辰大海中航行。随着距离的拉近,那抹白光愈发耀眼,直至他们伸手触碰,瞬间,白光如潮水般涌来,将二人紧紧包裹。光芒之中,谢怜只觉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星空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破碎又重组的景致——半月国遗址,他赫然站在了罪人坑前。
“接下来就麻烦二位了。”罗暮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随后通灵被切断,留下的是一片寂静与未知。
谢怜愣在原地,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不是吧,这就开始了?连句详细解释都没有?”然后眼前的一幕让他没时间感叹了。
红衣少年环抱双臂,眼神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深思,凝视着那幽邃无垠的罪人坑。
谢怜心中陡生不祥之感,唤道:“三郎?”
闻声,三郎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轻声道:“无妨。”话毕,他保持着抱臂的姿态,轻盈一跃,瞬间没入了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谢怜猛然间跪在高墙之巅,对着下方焦急呼喊:“三郎!!!”
回想起进入幻境前罗暮的告诫:“幻境,乃现实之倒影,由记忆与幻想交织而成,故真假难辨。其中所现,或为现实之映,此为真;而伤痛乃至死亡,仅触动外界之感知,此为假。”
念及此,罪人坑下的危机四伏令谢怜心急如焚。
不及细想,谢怜毅然决然地跃下高墙,投身于那未知的深渊之中。忽然,黑暗之中,银光一闪。
下一刻,便有一双手轻飘飘地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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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坑底再次归于沉寂,谢怜蹲下身来,双手轻托腮边,眉头微蹙,心中满是困惑:“不是说进入这幻境是为了获取那份口供吗?为何我们却一直在打斗呢?”
“哥哥,”三郎转头望向谢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或许那位幕后之人只是想让我们进来体验一番,至于口供,或许在我们踏入这幻境的瞬间,他便已经得手了。”
“哈哈,别那么认真嘛。”影楼主的声音适时插入,带着几分戏谑,“有些事情,答案往往就藏在不言之中。”
“……”
“……”
“总而言之,此番冒险,二位的鼎力相助,在下铭记于心,感激不尽。现在请吧。”话音未落,一道光门倏忽显现。
三郎向谢怜伸出手递到他的面前,“走吧,‘或许我所行的道路过于坎坷,以至于与众生背道而驰,但我从不会亏待所有与我等命运相织的行者。’这是他的原话。”
四目相对,谢怜看见三郎眼中隐匿的一股暗流,炙热细腻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溺死其中,还有刹那间的一道暗芒。鬼使神差的,他将手搭了上去。
而下一刻,他们便从梦中醒来。
“太子殿下,这虚幻梦境之中,可有哪一丝一缕值得您眷恋不舍?”夜色如墨,他紫衣清瘦的身影清贵高华立于门前,宛如惊鸿掠影。
他缓缓伸出手,手中似乎紧握着某物,轻轻递至谢怜面前。只见掌心中静静地躺着一枚令牌,那是以桃花木精心雕琢而成,其上泛着淡淡的紫气,既显古朴又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邪魅之气,令人一见难忘。
是矅影令!
花城在一旁,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感慨:“这矅影令,可是个稀罕物,百年来都难得一见,今日却一口气送出了两枚,真是难得。”
影楼主抬头望向谢怜,眼中闪烁着认真与诚挚:“我曾言,‘从不会亏待所有与我命运相织的行者’。命运之路,虽曲折难测,但既已踏上,便只能勇往直前。殿下,请收下吧。”
谢怜望着三郎,见花城那微微颔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接着他轻轻接过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