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漏入偏窗斜斜投到床榻上紧皱眉头的女人脸上,黑发雪肤,身姿婀娜袅娜,皓白的腕儿无力垂在锦被外,却有种清冷柔弱之意。
易文君.云哥、云哥,不要啊!
美人似乎是做了噩梦,从暗处走出位翩翩佳人面含心疼的望着陷入梦魇的妃子。
沐渂.离叶鼎之自刎已经过去三年了,你还是没放下心结。文君,那些男人口口声声说爱你,却眼睁睁看着你痛苦不堪的活着,他们有什么用呢。
沐渂一手拿剑,另一只手轻拍女人瘦削的肩背,口中吟唱年少时常唱的安眠曲。
悠扬婉转的曲子似乎有魔力一般抚平了娇媚美人的难过,易文君再度昏沉睡去。
沐渂收回手,抱剑守在易文君的床角,灯光葳蕤,揉皱她眼眉。面冷心热的侍卫也温柔的深情,透出几分无可奈何的心疼。
不由想起再见百里东君的场景——
少年疲惫许多,甚至于周身气质都成熟沉稳了。还是那张俊俏的脸,却有种说不出的变化,再不是意气风发的小郎君了。
百里东君.文君她…她过得还好吗?
沐渂迟疑片刻 摇了摇头
沐渂.她夜夜做噩梦,白日里总是要喝安神药才能勉强打起精神来。
沐渂.她记挂安世,面对七皇子时也是不知该如何亲近。两个孩子,她都无能为力。
百里东君.快到云哥祭日了…想来她也记得。
沐渂.文君被看守的很严,就连我都没有把握将她带出。
百里东君.是我的错,是我谁都没有保护住…
百里东北没头没尾冒出一句,他喜欢易文君,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
可偏偏易文君和叶云定了亲,情投意合、郎情妾意。
百里东君只好将这份爱意藏在心里,直到两年前才袒露。
他的喜欢让她愧疚、自责、不可置信。
她只是冷着一张脸,眼眶红了一圈,勾起唇扯出勉强的笑,平日里顾盼生辉的眼眸暗淡无光,坠落在她眼底的星子都一点点陨落了。白嫩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划过华服上的金丝绣线勾勒的吉祥鸟,盯了他半晌,想将他看穿。
易文君.我们不合适说这个。
易文君竭力压制颤抖的声音,尾音上扬,小白兔似的抽抽搭搭。
百里东君.文君,不要哭,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是我,都怪我。
她的眼泪一串串的落在地板上,洇湿百里东君的心脏。他心疼的要命,顾不得什么规矩,慌忙抬起手细细为她擦眼泪。
易文君.百里东君,你别这样好不好?
女人倔强的昂头,脑后的珠钗随动作微微晃荡,幽幽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男人的手钳起精致光洁的下巴,水眸无辜瞧他,唇瓣半启,如花瓣粉嫩诱人。
百里东君.文君,从前云哥在时,我只想让你们二人幸福便好。
男人鼻尖嗅到女人的清香,混着苦涩的中药味。他怜惜的把大掌覆上她的半张小脸,嗓音低沉磁性。
话音一落,男人俯身与女人额头相贴,她望着他的眼睛,带着缱绻的脉脉温情,眼前人是他穷尽一生都无法名正言顺得到的爱人。他们的距离,隔着天涯海角。
百里东君.我想让你舒心些,难过的都让我来承担吧。
却也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