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明》二

孙均从房里出来，在院中看了一圈，沈墨在房顶上向下扔了个小石块，孙均回头，看见了她，小身板撑不起他的衣服，稍微大了些。但在月光下犹如仙女一般，孙均也上了屋顶，“为什么不睡了。”“习惯了，都这样，起来就睡不着了。”

“你就打算在这儿一直待着？”沈墨白了一眼孙均“要你管。”“那簪子是我娘留给我的，簪子没了，我就不走了。”“过几日跟我去趟淮南。”“干什么去？”“要务。”沈墨撇了撇嘴“什么要务，我可不去。”“到了淮南再把簪子给你。”孙均留下这话，下了房顶。

沈墨一人坐在房梁上，不知想着什么，好一会才下了房顶，返回孙均房内。

“喂，”沈墨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孙均“我饿了。”孙均睁开眼，原来他还没睡“灶房自己弄去。”

沈墨看着空空如也的灶房，默默的叹了口气回到房里坐下，孙均也不说话，二人沉默了一会，沈墨开口“杀了你，我就能回去了。”

“杀了我，你也找不到簪子。”沈墨低头暗骂了一句，熄了烛火。

次日清晨，孙均早早的出了门，回来时带了些蜜饯，放到沈墨面前。

“不吃。”孙均没说话，转身要走，“唉——我要喝粥。”孙均停下，“没那时间伺候。”“那这我也不吃……”沈墨小声嘟囔。

直到孙均晚上回去，桌上的蜜饯也一个没少。没办法只好去灶房熬了些粥。“情况有变，明早就得出发，今天早点休息。”

沈墨此时上吊的心都有了，心中挣扎了好一会，还是决定跟着孙均一起去淮南。

次日清晨，早就起来的沈墨出了门。“喂，我要衣服。”孙均的衣服穿在沈墨身上像是套了件裙子，走起来需要经常调整。孙均挑了一件衣服递给沈墨，这件与沈墨身上穿的差别不大，都是玄色的衣服，大小却正合适。

天刚亮，沈墨就与孙均同乘一辆马车出了城门。狭小的空间内，气氛有些尴尬，一开始还在想着动手的沈墨渐渐耐心耗尽，把注意力放在路过的风景上，不过看多了也就犯困，沈墨靠在窗边，半个身子都快要掉到窗外去了，孙均伸手把沈墨往车里揽了揽，沈墨靠在孙均肩头，迷迷糊糊说起了梦话。“娘……”沈墨梦到当年母亲拼死也要将她送进烟雨阁，最后被凌雾楼的人残忍杀死的场景。猛然惊醒，落下两行泪。

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还在马车里，伸手抹掉眼泪，又靠在窗边，眼中积了些泪。孙均默默拿出簪子插在沈墨头发上，别过脸去看着窗外。

近黄昏时候终于到了淮南，沈墨与孙均一同进了房间，“你先休息。”孙均出了门，一会下人端上了一道西湖醋鱼来。

“孙均呢？”“孙统领出去了，说是让夫人先用晚膳。”“去去去，什么夫人……”沈墨听了这话，脸色微微泛红，吃了饭后，沈墨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夜已深，孙均议事才回，开门见沈墨又没盖被子睡，皱了皱眉，还是为她盖上了被子，被子才碰到沈墨身子，就猛的被她擒住手腕。“下次不想醒，就盖被子睡。”“不冷。”沈墨往里挪了挪，又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