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漓抚摸着心口前挂着的平安扣,抬眼看着坐在一旁的袁天罡,倏然一笑,令人心动。
袁天罡冷冷地命令道:“该回去了。”
“好。”
出来采药的李星云早就走了,林子里迟迟不肯走的人是寻觅静谧的南宫月漓向着自己的上司求来的。
她实在是想念自由。
可是说过的话又都不能不作数,只好跟着他一同回到了藏兵谷。
“袁兄,下次不要带我去了谢谢,累……”月漓喊着劳累,身体竟不如从前。
脚力那么好,武功废了,这个也废掉?
“嗯。”袁天罡不温不冷地轻声回了一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分明很想出去走,这又喊着累了。
月漓一进阁楼发现一个少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心头的疑惑硬是没有说出声。
他谁?这是谁的孩子?
“老大!你回来了。”
袁天罡有些头疼,不知道下属为何这时候将他送来。
“咦,这个姐姐是……”他想着,眼睛瞪得老大了。
“是你的女人吗?”
“我是南宫月漓,你老大的跟班。”
几乎同时说出口,月漓心里一阵起伏,但还是羞愤地扯了扯嘴角,活动着拳头,像是要打他的样子。
“哎,老大,我看她走在你前面的,才这样猜测,她她她…好像生气了”少年躲在了袁天罡的身后。
“月漓……”袁天罡示意她不要动手。
“开玩笑的,我不打小孩子。”
月漓红着脸走到一旁,怒气未消。
她还是不知道那个小屁孩儿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回去,明日说。”
“那好吧,老大的那个手下还在暗处候着呢,我回去等你啊老大。”
月漓坐在书案边,盯着少年走出门,转头又看向袁天罡。
“他是谁?”
“稍后再说,你脚怎么样?”袁天罡很自然地坐在了月漓的身边,伸出手准备为她脱鞋查看。
月漓赶紧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行为,沉声道:“袁兄,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看不明白?”
“本帅不懂你在说什么……”袁天罡挣脱一只手去定住了她的穴位,为她脱了鞋袜,看见了扭伤红肿高起的脚踝。
转身去暗格里拿药。
又为她轻轻上药,黑色皮革手套不曾脱下,弄得月漓好生痒。
“此非礼也,别碰我……”月漓皱着眉头轻呼。
“本帅该碰的都碰过了,南宫旭,你的心当真是又冷又狠哪……”
“袁天罡,我的确曾心悦于你,但终究是……”
“我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我只想要你。”
“浮生三百年如幻灭蝴蝶,不知我因何而梦,因何动心,我以为你放下了,如今我自己抛去欲望,入道已深……”月漓垂下眼眸,不去看他。
“为什么骗我,你一直没有解释……”袁天罡语气沧桑,黯然道。
“都说了是想走了,你非要我留在暗无天日的束缚之中吗?”
暗无天日?
在他身边就这么黑暗吗,好像也是,除了杀人还剩下什么呢,原本就是这样。
药已经上好,袁天罡轻轻地为她包扎了一下,套上鞋袜,把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月漓被他禁锢着,一动也不能动。
袁天罡一步步走下阁楼,月漓的心这才放下来,这是要把她抱回卧房了。
他推门而入,迅速关上门,把她放在了床上,却坐在床边不走。
“好哥哥,你怎么不走啊……”月漓使劲挤了个笑。
袁天罡沉默不答,却又抱住了她,去了斗笠,头抵在她的肩膀上,肘间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为何诱我动情者是你……隐而不伴者亦是你?”
“我没有。”
“哼。”
月漓一阵心虚,说到底还是当年犯的错。
鸳鸯戏水,春暖花开。
是最初她第一次在结拜后约二人出来,平日里的南宫大人绝不善于游山玩水,此时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大好春光,适合出来晒晒太阳。”月漓身着一身素色襦裙,显得她与平日格外不同,草率了,这衣服买的不对了,下次一定要试过之后再买!
“好酒啊。”李淳风如此感叹道,起手一卦,微微一笑,又看了看身旁只喝酒不说话的袁天罡,掐手又是一卦,他眉头一挑,笑意更甚。
“嘿嘿,袁兄……”李淳风不怀好意地看着袁天罡,一脸意味深长地笑着。
“你小子真恶心。”袁天罡嫌弃地眯着眼说道,提起酒坛又是豪饮。
日头将归于山的脸颊里去,深深地藏了起来,三人准备回去。
“嗯?诶诶诶!!!”某个不好好坐的姑娘不幸要向自己身后倒去,顺手拉着身旁的袁天罡,想要先站稳再说。
谁知。
月漓武功不算弱,袁天罡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毫无防备地随她往后倒,他一个翻身搂住她的腰,硬生生地给接住了。
鼻息相冲,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四目相对,仿佛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月漓的心砰砰地跳动着,袁天罡尽数听了去,放下她。
“多谢袁兄。”月漓脸红着道谢,不敢再去看他。
李淳风啧啧道:“适才算了一卦,就是你们二人颇不给我留个心,我还在呢。”
“李兄。”袁天罡走在最前面,回头看着李淳风。
“不是的。”月漓试着去解释。
“好,打住,我闭嘴。”李淳风露出一脸姨母笑,表示我“我懂,我懂”。
三人走在河边,水草花朵鲜美,月漓一步步走着,又时不时看着河水,映衬得她美如画,临水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