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宴会

凌将军班师回朝大胜归来，沐婉特意在皇宫内为他摆宴接风洗尘。宴会上众人各怀鬼胎的觥筹交错，言笑晏晏，舞姬们各个明媚动人，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万种，一曲舞罢后，四散开陪着各位大人们把酒言欢，只有凌熙周围空无一人，他一言不发，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他听到不远处几个官僚在讨论着要给陛下充盈后宫，他觉得荒唐，但又仿佛一切合情合理。想到日后她周围会有其他男子伴随左右，凌熙只觉心中又怒又痛，她总是可以在最恰当的时间流露出最合时宜的情绪和表情，当她还是七皇女的时候，就将那些世家子弟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前一秒还在泪眼婆娑的与江小侯爷互诉离别之殇，下一秒转身就开始算计江家与二皇子之间的利益牵扯。这种事情举不胜数，她仿佛没有心，不会伤心难过，也不会兴高采烈，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都无法引起她的一丝情绪波动，她却凭着精湛的演技，在这红尘之间搅弄风云。

可是却不知他的一切尽数落入一双清亮的眼眸，少女轻叹：“襄王有情，神女无梦啊～”

沐婉侧头：“？？？”

“无事，敬皇姐。”

凌熙不敢去奢求其他，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就还可以继续在她身边。

眼下周边都已经安定，可能过不了三年五载自己也会跟那些人同样的下场，但无所谓，早在儿时被沐婉救下的那一刻，他的命就已经是她的了，她随时都可以拿走。

晚间的冷风吹在脸上，拉回来一丝清醒，凌熙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晚宴已经结束，而他屏退众人自己漫无目的的走在宴会外的花园中。

他酒量极差，宴会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如今只觉得手脚发软脑袋昏昏沉沉的。

或许是因为头痛欲裂的脑袋已经无暇去想那些扰人的思绪，因此心中畅快许多，凌熙想这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不觉间走到凉亭处，但似乎已经有人在那里了，凌熙脚下一顿，知道自己众人忌惮的处境，当下想转身离开免得扰了别人的兴致。

凉亭中的那人却先他一步向他走过来，她踏着月影而来，却比月色美上三分，凌熙一时之间分不清今夕何夕，怔怔道：“公主。”

“凌将军慎言。”沐婉身旁的太监主管忙出声提醒。

“不妨事，”沐婉摆手让太监宫女退下，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女撞见邻家哥哥般，笑得亲切却又动人心魄。

凌熙抬眸却看到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有藏在深处的探究和打量。

“无意冲撞圣驾，请陛下恕罪。”凌熙借着脑海的最后一丝清明，拉开两人的距离。

“凌熙，为何同我生疏了许多？”沐婉侧头问道，声音带着些许委屈。

“没有……”凌熙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冷风再也无法唤醒他丝毫清醒。

沐婉看着单膝跪地的少年，他的眼神已逐渐涣散，却依旧坚定的跪在地上，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