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上,哮天犬被捆仙锁捆在一棵树上,五哥早就看哮天犬不顺眼了,明明只是一条卑贱的狗,还敢多次羞辱他,甩着一截杉树直往哮天犬脸上抽,“让你嚣张,我让你嚣张,让你不把我放在眼中!”没几下就抽得哮天犬鲜血淋漓。南北极战神和梅山兄弟看不惯五哥的凶残,只好别开眼不去看。
等出够气,五哥叉着腰颐指气使的说:“都给我听好喽,今天一定要让杨戬死在梅山。”南极战神鄙夷:“你凭什么有这么大的把握?”“凭什么?”五哥掏出一颗黄色药丸,反腿踢中哮天犬的肚子,强行逼迫其张口,一把把药丸塞了进去,没几息功夫,哮天犬的脸开始泛青,眼睛翻白。
梅山老大问:“你给他吃了什么?”
五哥看也不看康老大,趾高气昂的说:“等一下,你们全听我的,我让你们什么时候动手,你们就什么时候动手。”
梅山老大唾弃五哥如此卑鄙,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跳出来说:“我们兄弟愿赌服输,打输了让他开走梅山便是,用不着这么卑鄙的手段。”
郭老六拦住了老大:“算了,老大,我们先看看再说。”
几人等了几分钟,很快就见杨戬俯冲而下,降落在几人面前,他的目光落在哮天犬脸上,心疼的皱起眉,接着神色一凝:“你给他吃了毒药?”
“这是王母娘娘赏的断魂丹,本来是给你预备的,你家的狗太不懂事了,一口就吞了下去,抠都抠不出来呀。”指了指插在地上的香:“这炷香燃尽之前,如果还得不到解药的话,你就得再抱一条小狗给你看家护院了。”
“主人。”哮天犬见着杨戬,终于可以展现出脆弱的一面,咧着嘴痛苦的呻吟。
康老大目瞪口呆的看着五哥小人做派,说道:“没想到连神仙这么卑鄙,弟兄们,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许做神仙。”其他几怪纷纷附和。
杨戬目光变得凌厉:“解药在哪里?”五哥心中发怵,强装镇定干笑几声,后退到南北极战神旁边:“解药?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了。”伸手拍了拍哮天犬,“我知道你为了救他可以产生巨大的能量,我不知道的是,同样你为了救他,能不能放弃自己的法力呢?”
杨戬眼神一变,他已经听懂五哥话中的威胁,视线落回哮天犬。“主人,杀了他,杀了他。”
见杨戬不表态,五哥指了指香,继续出言,“这柱香燃尽之前,如果你身上还有一点点法力的话,哮天犬就必死无疑。”
杨戬目光下移,几番挣扎几番拉锯,终于做出决定,看着五哥说:“我信不过你。”南极战胜虽然不耻五哥的行径,但毕竟是玉帝派的差事,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一定是要杨戬死,听出对方话中的意思,于是开口说:“这里的人,除了你和哮天犬,都知道解药在哪里。”
哮天犬看看杨戬,又看看南北战神,心中预感不好,断断续续的说:“主、主人、主人,不要相信他,他会杀了你的,不要上当,千万不要上他们的当。”
杨戬一步步走上前,来到哮天犬的前面,拿走哮天犬头上的枯叶,缓声道:“如果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的话,那就是救你。哮天犬,以后,你就是你自己的主人了。”哮天犬已经猜出杨戬的意思,喷出泪水:“不,不,主人哮天犬不想当一条野狗。”杨戬弯唇,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道:“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就让我为你做一件事吧。”哮天犬摇头:“不,不。”
和哮天犬告完别,杨戬环视了所有在场的人,其他人面带愧色,尤其是梅山兄弟,面带愧色,皆不敢与他视线接触。
杨戬转身,退后几步,掀开衣摆,重重跪地,旋转双臂,开始疏散全身法力,哮天犬无助的看着,可是他被紧紧的捆绑在树干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不要啊,不要放弃法力,千万不要放弃法力。不要,主人不要放弃法力啊,不要啊……”直到喊到嗓子嘶哑,半盏茶过去,萦绕在杨戬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弱,到最后,最后一丝光芒彻底散尽。
散尽法力的杨戬变得虚弱很多,额头布满细汗,伸手撑着地站起身,尽管他尽力克制,还是看得到他发颤的身体。待站正身体,才开口询问:“解药呢?”
五哥没了后顾之忧,手势一挥:“南北极战神,杀了他。”
南极战神却没有急着动作,他们虽然奉旨要听五哥调遣,但不意味着他们是没有思想的工具,在杀死杨戬前,自然要说话算数,答应对方的要求。于是上前伸手,“我们不会违抗你的命令,但请先把解药拿来。”
杨戬失去了法力,迟早是要死的,自然也不会在这件小事上计较,他接受到的命令是杀了杨戬,至于一条狗的生死还不至于放在心上。于是掏出解药扔给南极战胜,南极战胜一挥刀,劈开哮天犬身上的绳索,失去支撑,哮天犬“噗通”一声倒地。
看着哮天犬熟视无睹递上来的解药,只是一步步爬向自己,杨戬染上焦急,命令哮天犬:“把解药吃了。”可是此刻在哮天犬那里,能牵动他的心的,唯有杨戬一人,即便身中剧毒,即便五脏六腑疼痛无比,即便知道再不吃解药自己就要死,他也要爬到杨戬身边,与其同生共死。
五哥可不理会这感人肺腑的一幕,指着杨戬,对南北战神发话:“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呀!”
南北极战神对视一眼,挥动武器,一道光柱袭向杨戬,杨戬双膝重重磕地,停顿两秒,脸朝地扑倒。
“主人!”哮天犬心如刀割,呼天抢地。
“把解药吃了。”杨戬抬起手,眼睛死死盯着哮天犬,气若游丝,吊着气说完最后一句“把解药吃了”,彻底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哮天犬已经哭不出来了,摇晃着杨戬的手臂,回忆像走马灯似的浮现,和主人相遇、相知再到相守,一幕幕一帧帧,逐渐麻木了他的神情,瞳孔也开始变得空洞。
南极战胜见到这一幕,心中不忍,再次将解药递上,哮天犬这次接住了解药,往日的回忆似走马灯在脑海中回荡,轻舟绿水上,自己还是一条年幼的小狗,杨戬高高举起它,笑吟吟的对它说了那一番承诺。低低的呢喃复述:“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我要你与我生死与共,只要我活着,就不许你死。”随后一把抛出解药,下一刻,追随着杨戬而去。
众人看着,心里沉甸甸的十分难受。尤其是梅山兄弟,心中又憋屈又惭愧,可以说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被五哥当了枪使。可恨自己兄弟几人一生光明磊落,到头来却做着卑鄙小人的勾当。
而这时,杨戬和哮天犬的灵魂破体而出,缓缓向上空飞去。五哥瞧见,连忙喊道:“快,驱散他们的魂魄,驱散他们的魂魄!”
南北极战神对视,按甲不动。他们可还没有卑鄙到此等程度。
梅山六怪不可置信,没料到五哥如此歹毒,竟是要让杨戬和哮天犬魂飞魄散,当即跳出来挡住五哥的剑,五哥被郭老六踢飞,吓得抱头鼠窜。
“让我们用法力,护住这对主仆的忠义之魂!”康老大呼召,其他梅山兄弟也心照不宣的运起法术护住俩人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