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冷静

警察局里，黎秋朝和凌栩刚做完笔录，现在在大厅凳子上等父母，魏佳很早已经做完笔录被家长接回家了，现在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气氛有些凝固。黎秋朝先开口：“凌栩，谢谢你啊，我刚才情绪有些失控。”刚才的汗水现在已经有些发冷，黏在脖子上，脸上，很不舒服。凌栩回答她：“没关系，为了那个混混葬送你的前途，不值得，以后不要这样了。”他的语气在这时显得很温柔，像是裹在暖暖的棉被里那样。黎秋朝突然抬头：“可我是看看到他马上偷袭你才……”话在半空中戛然而止，黎秋朝又偏回头，凌栩眉梢一挑：“这么说你是为了我？”黎秋朝垂着头：“不全是，初中的时候我也被霸凌过，刚刚太感同身受了而已。”她说得很云淡风轻，像是再讲故事一样。凌栩突然很后悔刚才问她问题，但看她刚才的样子，仿佛全然不在乎，但凌栩知道，黎秋朝只是表面不在乎，仅停留在表面而已。他想安慰她，但又不想戳穿 她，只说：“我们不是朋友了吗？你不开心的话都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当你的情绪垃圾桶。”黎秋朝被他突然的关心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与其说不知所措，其实更可能是……感动？她有些想哭，把那段时间所有的泪水都哭出来，把刚才的所有不安、愤怒都喊出来，但她仅仅只是流了几行泪，她就是这样，很要强，无论多大的委屈她也不会流太多的泪水，她会忍住。但现在，鼻尖酸酸的，眼睛有些发痛，黎秋朝仰望天花板，她不想在这里太崩溃，不想大哭，太丢人了，可她抑制不住，当泪水随着情绪涌出来的时候，是怎么挡也挡不住的。她很少哭，特别在人面前哭，但她现在顾不得了，把头低下，又偏向一边，“没事，谢谢你。”她觉得自己尽量用正常的声音说话，但还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凌栩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抱抱她，像把她揉进骨子里，又想摸摸她的头，但他知道不行，他们只是朋友。仅此而已。凌栩从兜里掏出一块纸巾递给黎秋朝：“你把不好的感受都随着眼泪哭出来了，记得用纸把它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黎秋朝接过纸，已经不再哭了，对凌栩说了句：“谢谢。”然后黎秋朝又问凌栩：“刚才他打你，你为什么不躲啊？”凌栩似乎带着笑看着她：“因为他打我，我身上就有伤，医院也验得出来，他就可以定罪，而我只需要躲住他，我如果适当的打他，会算作见义勇为或正当防卫，但我要是对他下死手，那我恐怕也会被记过。”黎秋朝把纸捏在手心里，又问凌栩：“我想问下，你在我们班都只是十四名，为什么上次开学考你考年级第二。”她看着凌栩，发现凌栩沉默着，又急忙说：“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不是故意问的。”凌栩又笑笑：“没事，就是有个人在中考的前一天晚上打扰我，没让我睡好。”凌栩说的其实是凌树和，但他不想说太多。黎秋朝轻轻地“哦”了一声。凌栩转移话题：“秋朝，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可以。”黎秋朝回答的很快。凌栩又说：“你的梦想是什么？”黎秋朝回答：“嗯，我想做一名医生，你呢？”凌栩说：“作家，我的梦想一直是成为一名出色的作家。”两人就这样聊着。

后来黎松建来了，李双也来了，他们把黎秋朝和凌栩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