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此刻,阴暗的地下室里。
有个房间依旧闪烁着微弱的,暖黄色的光,一跳一跳的,仿佛即将到了生命的尽头......
可能是因为长久使用之后,电池的老化故障,也可能是某些与它连接的线路,正负极短路,接触不良...
它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不再光彩照人。
现在的这些微光,就只能照在那狭窄的角落里。
它被丢弃了,丢弃在这个,没有人注意到的犄角旮旯里,无人问津。
床上还躺着两个人,一个是早已没有了生命迹象的江尘,一具冰冷的,没有温度的身体。
另一个是,腕处还绑着宽厚锁链的白瑾年,面色红润中带着些许苍白,也不知到,是不是受了旁边的江尘影响...
毕竟,热会传递,冷,同样也会。
房间里依旧是暗无天日的景象。
跟那会儿的她,将蜿蜒的锁链,勾在江尘的脖子上时,如出一辙。
黑夜,总是会让人不自觉的沉沦,不自觉的臆想出某些可怕的事物...
亦或者,某些本身就不存在的东西。
这些所谓的想法,当这些想法儿放在了白瑾年身上,通通失去了它们本身该有的威力!
这有什么可害怕的?!
白瑾年倒是不觉得,自己面对这无尽的漆黑时,内心会涌现出什么可怕的事物。
她早就被牢牢沾染上了深渊的气息,正如她的人一样,只剩副空壳罢了。
黑色就算沾上那浓厚的墨色,也不能撼动白瑾年分毫。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不再是花样年华时的自己,她也不会再那般的纯粹与洁白,她再也不似从前那般一尘不染了......
一切,终将会成为过去。
她更加不会奢求自己能有多幸福了。
相反,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无尽的黑色,习惯了看不到尽头的孤独;习惯了封闭自己的情感;习惯了用自己最恶毒的话去伤人...
同样也没有忘记去伤害自己。
甚至,她习惯了被江尘鞭打时的虚与委蛇。
恶心吗?
自然是恶心的。
白瑾年瞧不上这样肮脏的自己。
是的,没错,她觉得自己很脏。
她这样一个,即将要烂透的人,上天给她安排这样的惩罚,也是说得过去的吧...?
她悲观的想着这些,同样也乐观的想着,
要是哪一天,自己被警察解救出来了,那个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呢?
好像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干不了什么伟大的事情呢?
要杀了他吗?
不,那个时候的江尘,恐怕也只能交给一些相关机构,才能“惩罚”他行过的恶吧......
那个时候的白瑾年,会开心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现在的头,好痛。
她现在的内心里,只剩下冰冷的,恍若病入膏肓的麻木。
也只有这份麻木感,才能够让她勇于跟自己的深渊,去作无畏的斗争,不计后果的那种。
麻木,也只是帮她蒙蔽了自己的感受。
但是,所谓的风险,是规避不了的,还需要她自己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