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夜,你接到了一通电话。来电显示,是艾因。
晚上打电话有病啊。你骂骂咧咧的起身,接到电话后安静下来——他喝醉了。
“是你吗?”他的声音含糊。
“你在哪?”你以为艾因喝多了,匆匆下床,“我去接你。”
对面沉默了半晌,然后你听到他小声的说:“在浴室里,我在浴室里。”他小声的说,就像是一只小猫在撒娇。你想象他浸在水里的样子,水浸湿他的衣服,红色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
你不由的吞吞口水,困意顿时消散了一大半。但他却没有在说话,当你怀疑他睡着了时,他说:“聊会…聊会天吧。”
“为什么叫我去打大圣贤?”为了打破你们之间的沉默,你问道。
“在很久以前,我们队里加入了一位新成员。”他对你讲起往事,“她当时鼓动我去挑战基地密道的建立者。”
“后来呢?”
“后来我们赢了,得到了那张地图。”
你从衣服推里找出那张地图,仔细的看着上面的笔记。
“喂……还在吗?”他说。
“嗯。”你闷闷的起床后,披上了一件衣服。
此时,窗外的月亮明亮的流淌出星星。
“我生在和平年代,没有父母。15岁时,人类和机器爆发大战,被迫加入战争。那时的我还没有深入理解文明的含义,没有系统的学习语言和文字。当时队里的有一个女孩,在她的引导下,我们一起寻找被大人抛弃的孩子。人类没有文明无疑是可怕的,在这种环境下的婴儿出生,不会有大人教它们该怎么哭。”他不停的说着,似乎害怕忘了什么。
“她是一个很勇敢的人,鼓励我去挑战大圣贤,赢得胜利后,我用那张地图创建了现在的组织。
“我在执行任务时见过真正的绝望。”他嗓音嘶哑:“情侣在公园写下誓言后相互残杀,中年的男人呼唤他已被污染的母亲。但当时我所看到的一切不能牵动我的心绪。是她一点点教会了我人类的文明,学会了忍耐,宽容等美好的品行。”
“可她现在却不记得我了。”他的声音越到最后越像呜咽,你听着也感觉胸口闷闷的了。
“那个人对艾因很重要吗?”你问。
“嗯。”
“很喜欢很喜欢她,可她却不记得我了……”艾因说。
“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印象深刻的话?”
“她说,让我保护好这里……这里的文明。”
你静静的听着,想象着打电话的人,他说的轻松,你却读到了最深刻的绝望。你见过他训练,身上遍布伤口,新旧交错在一起。
你开口,手不由得摆弄桌子上的挂件:“音乐,美术,算学,这都是我们所深爱的文明,我为生在人类文明而骄傲。”
如同落叶般无所依,接受时间的流去,这让我们感恩生命。
在长夜的生命尽头,你对他说:“你不需要凭借那个人来证明自己,我和战团的成员都尊重你,是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祝你做个好梦。”艾因听到女孩挂了电话,他将手垂下,在浴缸的冷水中闭上眼睛,想象着那个晚安吻,那个吻应该会像是鸟类的羽毛落在额头上,很轻,却又有重量。
他其实没有喝醉,只是像一个卑劣的小偷一样,想要试探女孩“你还记得吗?”他想问。
“你要喜欢我 ,不准喜欢那个外交官,他哪里有我好。”你挂上电话,松了口气。
第一次见艾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点紧张。
挂了电话后,你睡不着悄悄溜入了花园去散心。在花园遇到了守候在外面的风砚。“小绿叶,”风砚微笑着向你打招呼,低声说道:
“这么晚出来?”
“艾因是否常向你说起一个女孩?”你问道。
“他向我说起的人很少,常常说起的只有你了,小绿叶。”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