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江然领到了自己的通行证,还有一套会馆的制服。说真的,很丑,不是一般的丑,但江然除了这件衣服以外也没别的了,只能穿这个。
“接下来你可以去找个小队接取任务了。”蓝玉烟说:“只有接取了任务才能赚钱,不然你的生活没有保障。”
敖承安依旧挂着他那副招牌微笑:“你可以去训练场碰碰运气,我猜,那位鬼族世子和那位鹤族圣女又要打起来了。”
蓝玉烟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了解他们,没错,又要打起来了,这次是因为一件衣服。”说完,蓝玉烟抱怨道:“真搞不懂这群年轻人,整天打打杀杀有什么用,唉,还是老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抱怨。”敖承安打圆场:“你才多大年纪,比他们大几岁啊。”
蓝玉烟斜着眼看着敖承安:“不然呢?非得三千多岁才算年纪大?”
敖承安笑笑,没说话。
江然一来到训练场,就闻到了空气中充斥的火药味,训练场周围挤满了人。江然不想凑这个热闹,所以就坐在一边晒太阳。
“白晟。”一个沉着的女声传来:“你真得改改你这王爷脾气了,这里是精怪会馆,不是你的鬼王宫!”
“肖绮云,我警告你。”那个名叫白晟的人开口道:“少管闲事,这是我和云澈的个人恩怨,我们俩说开了就好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来这两人就是会长口中的鬼王子和仙鹤一族的那位少女了。江然这样想着,不由得竖起耳朵,听起了墙角。
接着,应该是那位名叫云澈的人开了口:“绮云姐,晟哥,你们有话好好说啊……”
“闭嘴!”两个人一齐冲着云澈喊道。
云澈有些欲哭无泪,自己今天怕是忘了看黄历,这怎么一次性惹了两位大神不痛快?回去得好好算算,看看是不是近期在什么地方犯冲了。
“既然如此,那就找人来评评理好了!”白晟目光扫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江然,因为她的衣服实在是太显眼了……丑得显眼。
“那个……你!那个小丫头,你来给评评理,看看我们两个谁说的对!”白晟指着江然喊道。
江然看见白晟手指着她的方向,还以为没叫她,但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方向只有她一个人。
“别看了,就是你,穿着会馆制服的那个,你来给评评理!”白晟的话肯定了她的想法,江然长叹了一口气。
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怎么评理?
她脑子里闪过了她师父曾经说过的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句话就脱口而出:“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不予置评’!”远处传来了爽朗的笑声,高子安从会馆办公区的方向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高先生!”云澈从两人中间挤出来,跑到高子安身边。
“哟!哥们,看你的样子,是又有任务了吧?”白晟盯着高子安手里的文件夹,默默猜测这次的任务内容。
高子安摇了摇手里的文件夹:“没错,而且是一个多人长期任务。”
“多人长期任务?看来这次的事不小啊……”肖绮云走上前接过文件,翻看起来。高子安在一旁补充:“这个任务是会长指名道姓要让你们去的,而且还要带上她。”
说着,高子安指了指江然。
此话一出,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江然身上。一般人这时候早就开始尴尬了,但江然生来迟钝,这时的她仍旧不明所以。
“……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肖绮云上下打量着江然,看不出这个衣品奇差的小丫头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姓江,而且……”高子安犹豫了一下,他在思考如何称呼那位,最终还是选择了最普遍的称呼:“师承逍遥仙。”
云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江氏遗孤,师父还是张先生?!那她岂不是强的离谱?!”
高子安遗憾地摇摇头:“这我不清楚,不过你们大可以试试。”
肖绮云走到江然面前,手掐着腰问道:“你会用剑吗?”“……或许吧,师父并没有系统地教过我,说不定我会。”
肖绮云听了这话,从一旁凑热闹的人手中抽出了一把剑:“试试。”
江然接过剑,脑海中似乎闪过了用剑的方法。她忽然想起,之前跟着师父用木剑学习剑法的时候,脑海中似乎也闪过了这一段。
白晟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大开大合,不像剑法,拿一把刀来。”说完,他示意让江然停下来,递给她一把绣春刀。
江然将剑还给肖绮云,接过白晟递来的刀,依旧用之前的方法挥起刀来。
“真是怪了!”云澈看了一会后说道:“对于剑来说太过凶猛,对于刀来说又太过儒雅了,第一次见到既不像刀法又不像剑法的,而且,现世残存的武器谱法里没一个对的上的,这到底是谁教你的?”
江然放下刀:“没人教我,师父之前打算教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教了。”
“天才!”白晟走上来,两只手搭在江然的肩上:“我以队长的身份欢迎你加入小队!从今以后,你的所有任务就和我们一起做了!明白了吗?”
江然看着眼前这个喜悦溢于言表的鬼族王子,张了张嘴,哦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这人怎么这么疯。
听见江然答应了,白晟转过身去仰天大笑:“哈哈,我白晟今天算是捡到宝了!以后可有的是钱拿啦!”
“他没事吧?”江然问道。
“……不用管他,他脑子有问题。”肖绮云看着白晟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白晟刚走出训练场不久,不知为何又折返回来,对着云澈说:“澈子,有人找你,看样子应该是你们族人,去看看吧。”
“啊?我?”云澈指了指自己:“我族里还能有人找我?我这个武学废物,修炼也一塌糊涂的家伙,居然还要找我?”
“你快去看看吧,那人板着个脸,总觉得心情不太好。”白晟赶紧招了招手,让云澈快点去。
云澈挠挠头,一脸疑惑地跟了出去。
“走,咱俩也去看看。”肖绮云手中捏着文件夹,把江然手中的刀放在地上,拉着她就走。江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走了,等到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大门前,她也看见了来人,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明显能看出这人心情不好。
“呃……你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云澈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询问来者,却只听见来者冷哼了一声。
“呵,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话音未落,那人转过身来,江然这才看清来人:那人板着一张脸,除了发色以外,身上并没有任何鲛人族的特征,但云澈脸上却留了一块鳞片,耳朵也是鲛人族的标配耳朵。
“云染?!怎么是你?!”云澈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鲛人族的美人。
云染看起来心情更不好了,他凭空变出一个卷轴,抛给云澈:“自己看去。”
“长……长老的传书卷?这是……”云澈展开卷轴,却看到了长老亲笔的一纸婚书,而更令他惊讶的是,婚书最下面的指定人选,是云澈,以及云染。
“长老绝对是糊涂了……”云澈脑内迷乱:“绝对是糊涂了……这怎么……”
肖绮云和白晟一直在研究那个卷轴,只有江然敏锐地发现,云染听了云澈关于鲛人族长老糊涂的论调,脸更黑了。
“同性别的鲛人怎么能结婚呢!”
肖绮云:?
白晟:?
云染:?
云澈:“怎么?不对吗?你不是不可受孕的鲛人吗?”
云染:“……我从没说过我是不可受孕的鲛人。”
云澈:“……啊?”
敖承安却在这时走了过来,依旧挂着他的招牌微笑:“看来是有新人来了呢……还是个鲛人族,真少见。”
话音未落,敖承安就看到了云澈手中的卷轴。他认得那东西,除了鲛人族的那些老家伙以外,没人会用那个卷轴传信。
敖承安明白了,脸上笑意更甚。
那一夜,云澈和云染被迫睡在了一个房间里,而在云染的强迫下,白晟勉强同意了他加入他们小队,一起完成这次任务。
云澈自愿让出了床,他在沙发上睡了一晚。沙发很窄,云澈躺了很长时间都没能入睡。
云染也一样,虽然床很舒服,但他总觉得把云澈挤到沙发上有点不太好,而且他其实对云澈是有好感的,只是死鸭子嘴硬。他很想叫云澈到床上睡,并和他说他们两个已经是在族内挂名的“夫妻”了,但他始终没有勇气开口。
两人就这样别扭了一晚,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