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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力更生(三)

夜路流行歌

乞丐的声音在耳边模糊不定,意识已经开始消散,在他闭眼前终于看到了赶来已晚的警察。

再睁眼时,身边也是陌生的场景,看着门上的警徽,直觉告诉他这是到了派出所。

张晚秋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扭头一看。

陈宗良是你!

那个唯一一个买过他香烟的人,这下他全明白了,这不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吗?陈宗良心里有万分的感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刚要动嘴时却扯到了一旁的伤口

陈宗良哎哟!

张晚秋你小心点儿。

说着用棉签擦了擦陈宗良的伤口

张晚秋你好心撞上我,要是换成别人,你指不定怎么挨打呢。

那女孩儿怎么说着沉重良已就这么看着。然后就是做笔录,三个坏人被拘留,陈宗良和女孩儿离开了派出所,两人就这样并行在街上。北京的秋天凉的快,树叶该红的红,该掉的掉。

陈宗良你叫什么?

陈宗良转头看一下那个曾救过他两回的女孩儿。

张晚秋张晚秋

陈宗良晚秋···我叫陈宗良,幸会。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事发地点。陈宗良一眼看见了被弄坏的吉他,心疼地收了起来。这下真丢了饭碗,拿起包拍了拍上面的烟尘,又跨在了胸前。

两人又绕过了几条街来到了老城区,原来北京人也不全是住四合院。

张晚秋我到家了,再见。

张晚秋向陈宗良挥了挥手推门进入了院子。

陈宗良再见

陈宗良看着紧闭的大门,又望向天空,他这下又该去哪里?钱被抢了去,那三个乞丐死咬着不松口这一顿饭也没了着落。晚上天上的星星若隐若现,路灯亮了起来。哪也没去,就这样蹲在张晚秋家门口整整一宿,不知是真的很困,还是被饿睡的。

第二天烈阳当空照,大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张晚秋。刚出门就看见这么大个人站在门口,属实被吓的不轻

张晚秋你怎么还没走啊?

陈宗良给口饭吃吧。

张晚秋看着于心不忍,也就让陈宗良进了门,墙边堆着报废的轮胎,藤蔓爬上了木架,屋里摆着各种陈旧的摆设。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孩儿,还有一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

张军这是谁呀?

那男人率先发问。一边张晚秋给陈宗良备着碗筷

张晚秋我朋友,先来家里住。

张军朋友,哪门子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过?

张晚秋外地来的,哎呀,你就别问了。

张晚秋拍了拍男人的肩,给陈宗良整理好后便出了门

张晚秋我去上班了,替我招待他。

张晚秋走后,那男人围着陈宗良转了好几圈,上下打量,示意边上的男孩搬来一个登子

陈宗良陈宗良

在桌上吃饭的陈宗良被下了一跳,赶快断开嘴里的面,认真回答。

张军哪儿的?

陈宗良香港。

张军香港人,放屁呢,这么穷。

陈宗良

来不及说完便被插了话。

张军我告诉你北京城什么谁不知道我张军,张大爷,想打我宝贝女儿的主意,哼,家里长辈都有谁呀?

陈宗良我爹地

张军还有个爹···告诉你啊,想嫁给我女儿,必须得倒插门儿。

陈宗良不是,我

张军行行行,赶紧吃你的。

张军一脸无奈,女儿突然就往家里带回来这么一个小子,属实让大爷有点儿吃不消

饭后,陈宗良在屋里。跑了才有时间想起刚才的事情,怎么回回都这么巧。还好心给他饭吃,算了,想也是白想,既然人家说让住下,那就好好住,大不了回头再给他钱。

房子是用砖垒的三间房,墙上挂着张晚秋从小到大的照片。中午刺眼的阳光照进来,那个被唤做容儿的男孩儿在池边玩水,陈宗良蹲下

陈宗良你···叫什么?

容儿没回头,自顾自的道

容儿容儿,张冬泽,今年六岁

陈宗良

陈宗良点头

陈宗良那你怎么不去上学?

容儿我姐说我还小不用上学。

这分明是耍小孩的把戏却也只有小孩会信。

陈宗良你妈咪呢?

容儿什么是妈咪?

陈宗良这才想起来语言的问题换来另一种说法

陈宗良你妈妈呢?

容儿妈去天堂了,等过几年才能回来。

陈宗良这又是你姐给你说的吧。

容儿我爸说的。

吱的一声院里的门被打开,伴随着容儿的一声呼喊

容儿我姐回来了

几人帮忙提着菜回了屋,张晚秋还是穿着那天的白色毛衣,头发披在肩上。陈宗良看出了神,张晚秋转头抵上了陈宗良的目光,陈宗良一米八几的个子直直比张晚秋高出了快一个头。她就像油麻地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冰水。

张晚秋我这几天会给你找到工作,工资就用来抵房租。

张晚秋冷冷道。陈宗良猛然低下头,不知所措

陈宗良哦,噢

但又突然想到什么

陈宗良啊?

打工?他可从来没有给别人打过工。

张晚秋那你就继续卖烟。

张晚秋把陈宗良说的哑口无言,径直走进了厨房,前几天的事情又在脑海里呈现:那人穿着朴素,但不失奢华,告诉他要帮助那天那个卖烟的人,并且支付给她一笔定金,她本想拒绝,但想到弟弟恶化的病情,也便应了下来,应该是哪家离家出走的公子哥。

水沸腾开来,溅到了张晚秋的手上,才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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