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入春开始,北京的好日子来了,2013年的春天,花开的正好,像脱俗般娇滴滴的,从花丛中采出一大束来,红花绿叶怎么配都美出个奇特。街上的人都骑上了不知名的杂牌自行车,穿梭在马路上,楼盘开始涨价,有的人已经搬入了新屋,准备着未来的好日子。
风吹的很大让人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老板,0263号订的玫瑰”送花的小生从外面回来,又气喘喘的准备去送下一单。
“好,你先歇一会儿吧!这单我去”
“好,谢了宋店主”
一大捧白色玫瑰花从店里被拿出,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至死不渝的爱。
门口的自行车是不能再骑了,只得捧着一大束象征爱的信物流动在人群之中,花瓣易落,可能风一吹便吹走了浪漫,吹走了几朵。花店的经营一般,却从不买辆只有贵人才能买得起的洋车,一个人被人拥裹着,玫瑰脱颖而出,成为万千少女的心事。
走两个小时寂寞的长途,为别人的爱情送去祝福。
望着眼前的高楼,渺小的花仙子也感叹命运的不公,同为人,何必人上人呢。进入大门后,奢侈的楼内装饰再一次震惊了花仙子,就这样,小花仙跌跌撞撞的走向柜台。
“你好先生!请问您找谁?”
“噢!你好,你们刘总从祈安订制的花,这是订单。”
“好的,请送去吧!十九楼一直往前走便是办公室了”
“嗯!谢谢!”
向前直直的走去,暖阳透过窗户照着玫瑰,仙子手捧花束,带去爱意,借丘比特之箭,射向爱的回归线。浪漫直冲云端,暧昧上升到极点。
一层一层的靠近顶层,一点一点的看花瓣零落。
走向那扇门,空气愈加凝重。九百九十九朵白玫瑰将要回归主人的怀抱。在推开的一瞬,空气凝固住,将人牢牢禁锢在原地,这一瞬呼吸都犯错,只想逃出回忆的牢笼。
“我的花?”座位上的人率先打破沉寂。
“嗯...刘总!放这儿了。”
“不给我数数吗?”
无意的针对似有形的剑,字字刺在心中。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爱情,是浪漫,但对于现在的宋亚轩来说,是羞耻,是讽刺。一朵朵的数下来,要打开包装,要枝枝分离,要拆开爱意,数完花会凋零。就是为了羞辱他。
“我没您想的那么黑心。”
“我知道,可难道你不应该满足客户的要求吗?”
刘耀文看向站在面前的人,几年不见,人还是像以前一样俊俏。回忆涌上心头,像洪水一样的野兽撕开曾经的伤疤,冲洗个干净。
两年前,还在签合同的刘耀文被一通电话扰乱了心志。那人不断催促自己做选择,从声音似乎就能想出那人丑恶的嘴脸,那时国内正处于发展阶段,法律只起个表面威严,而这威严下面不知是多少个人命堆积出来的。
去时的路上,他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个自己,车速愈快,心跳愈冷静,不知不觉掌心已经出了汗,看什么都烦躁。
那是废弃的居民楼,四面墙壁黑的不成样子,时刻会倾塌下的高耸楼层里已经处处泛恶。大风吹过旧巷子,发出奇特的声响,下水道发出恶臭,草木皆枯,似乎已是平地,又似乎是坎坷的山路。每经过一栋楼, 便每增加一份厌恶。那人将交易地点定在了一处在百丈高的断崖之上旷野之中,下方有急汛的流水,上方有干燥的空气。
“来了,刘耀文!”男人看向眼前沉重的人,风再大,也拨不动他。
“要怎么做?”
“很简单。故事里的老情节呗,二选一吧!”
“怎么做是两个?”
“呵!只能二选一!”
“耀文,救我!我害怕!”余瑾儿在一旁大声呼喊。恐惧占满了面庞,她拼命向前蠕动,可被锢住的身体已维护不了平衡。
风很大,但吹不醒宋亚轩的心,他的心已经飘走了,他麻木的看着眼前的废墟,他也将成为滋润他们的养料吗?还是下方河水的淤泥?
刘耀文向宋亚轩先跨出一步,又对余瑾儿的呼喊伸出手。风吹乱了他的内心,风尘也蒙住了他的双眼。一个是他爱的人,骗他的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他的救命恩人。他下不定决心,也不知道该抛弃谁。
“快点,不然两个你都别要了!”
“阿文,选我,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余瑾儿”
“快滚!带着你的女人滚!”
刘耀文用自己的衣服裹着余瑾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直到消失在出口。他用他的两条命换余瑾儿一条命。,儿子给余瑾儿赔了命,自己也搭进去了。原来人命这么不缺吗?顺着脸廓而流下的是泪,落在地上,被风吹凉了,吹散了,人走茶凉,人去楼空。得一命抵一命才能活吗?
“有什么遗憾吗?”那人冲他笑着,原来也有坦然一面。
“没了,都被他杀光了,杀尽了!”
宋亚轩笑着,对面前笑着。
“砰”一枪,打在宋亚轩心上,打的刘耀文一颤;
“砰”两枪,打死了刘思瑾,打死了宋亚轩;
“砰”三枪,惊醒了林中鸟,也惊醒了梦中人。
宋亚轩死了? 刘耀文刚走出大门,只听见三声枪响。他不明白为什么,心中一颤。他放下余瑾儿,拼命向回跑去,不过余瑾儿的哭声,不顾眼中的风尘。可当他接近那时,又颤颤巍巍的不敢上前一步。
他只看见了枪和延沿伸到崖边的血,颤抖着的双腿跪倒在地,他失去了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并且是他亲手杀害的。地上胡乱的血,向自己胡乱的心。逝去的不是两个人,而是自己的家人。他就这样跪了好久一段时间的。
“997,998,999,刘先生,一共999朵。一朵不少?!”
思绪被那日熟悉的声音拉回,眼眶已经泛起红晕,心中的苦楚更无人可懂。
“你?还活着!”
“借您吉言。还活着!”
“为什么?不……”
“没有为什么!”被打断的话,像那年中止的情意,已经再也表达不出了。只好吞回肚子,像酸水一样腐蚀体内。
“我该走了!刘先生。”说完便逃离出牢笼。逃出压抑的空气。
如果那年没有相识,如果没有那几件事情的发生,或许,刘耀文,我还会爱上你。可没那么多如果,你和我终究是回不去的。易碎伤痕,岁月都在我们心上划出了疤,当年的情话太真切,让岁月有机可趁,如今已不想相认,只想两两相散。
“刘少爷,我们该去给刘夫人送花了!”
“走吧!”
是否抛弃我已是定律,
是否选择她是不变式,
那我情愿与你与她不相见,
也不愿拼死去爱了,
爱的结果是一场空,
是无数次的死亡。
车速很快,快进入空气,玫瑰花味的香气弥漫人心,思绪飘向远方,在那个人的身上,有曾经的不死心,只要你还在,便就好了,至少世界又从遗憾中走出来,不再为以往所愧疚。其实这白玫瑰原先是属于宋亚轩的,毕竟在刘耀文的眼中,宋亚轩已经死了,死的彻底,没留下一点污点在人间。白玫瑰很像他,每次节日那墓碑前都是一束不变的白玫瑰。可今年情人节,他活过来了,或许说是他回来了,这花也无人可送。余瑾儿是红玫瑰,宋亚轩是白玫瑰,余瑾儿是九十九朵,宋亚轩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如果不是唯一,也就没有意义了。
“把这花扔了吧!去余瑾儿那。”
椿欣第一次写文,多多担待,如果有建议可以提
椿欣春天很美,秋天也要来了,请不在我身边的你注意身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