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三月天气变幻莫测,逾万市的气温逐渐回暖,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雨中还夹杂着鸢尾花的味道。
逾万市第一中学内,细雨如丝,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而教室里,雨水拍打着玻璃,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这清脆的雨声不由得吸引了夏苑栀的注意力。
黑板上整齐地书写着当日的课程安排,课桌上摆放着各科教材和文具,一切都显得那么有条不紊。
“夏苑栀?窗外有这么好看吗,有我好看吗?看你半节课了!一直盯着外面!”
古奚抬起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严肃,直勾勾地看着夏苑栀,手中的粉笔差点就将被他扔了出去。
“唉?”
夏苑栀一扭头便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惊:
这下完蛋了,怎么这个时候被老古董发现了啊啊!
她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没有古老师,没你好看……”
“噗……哈哈哈!”班里顿时哄堂大笑。
接着夏苑栀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选C…”
她说完随后羞红了脸,羞愧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当地鼠。
古奚冷眼扫过夏苑栀,便立马下令:
“不会你在开飞机干什么!错!选D!你刚才根本没有听讲,给我去后面站着!”
“喔,好……”
夏苑栀也不敢迁怒古奚,便乖乖站在了教室后右下方墙角处。
古奚拿过放在讲台上的保温杯,打开紧抿了一口茶。
“你们这些学生,现在什么都不想学了是吧!
这么简单一道选择题,我去外面拉一个高一的进来,再给他讲一遍过程他可能都会,我迟早被你们气死!”
古奚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人生哲理,沉醉于自己的世界。
“唉!你们不知道现在多学点知识长大少一份苦,我之前……”
底下的同学们都窃窃私语着:
“老古董学九科去吧,呕,我现在看到数学就想吐。”
……
“喂?这谁啊?”
夏苑栀倚在墙角边,抬眼便看到了坐最后一排趴在桌子上神似睡觉的韩鸢萦。
“居然在古奚的课上光明正大睡觉!老古董都不管吗?”
夏苑栀悄咪咪地询问着旁边的岑莞。
岑莞坐在教室的拐角处,所以他不搞什么大动作,任课老师都看不到他在干什么。
但这样导致他越来越放肆,甚至在课堂上当着老师的面开小差。
岑莞装模作样地将双手背在头后面,眼睛一睁一闭,一脸嫌弃地余光撇看夏苑栀。
“v我50告诉你。”
夏苑栀和岑莞之前是一班的,还做过一次同桌,所以跟岑莞熟悉不少。
“玩不起,滚滚滚,少坑人了。”
岑莞看了看讲台上的古奚,确定他转身讲题没往后看时,便转头小声朝夏苑栀说道。
“先说好,不准告诉别人啊!”
“韩鸢萦虽然成绩好,但是精神上有些缺陷,上次我路过春花办公室听到的,所以会随时随地随时像睡觉一样,但是不知道是啥病,不准说啊!”
岑莞一转过头来便被古奚的粉笔打的歪打正着,他吃痛地捂住额头。
“夏苑栀!搁岑莞聊天呢!夏苑栀你太寂寞了,你俩一个站东,站西一个,左右护法,行了吧,凑个对。”
“噢……”
……
韩鸢萦这时候才意识渐渐清晰起来,她抬头看着指责夏苑栀和吴浦西的古奚。
视角不知不觉间又渐渐模糊,头痛的感觉愈发明显。
若隐若现的声音只会让她感到更为烦躁。
“喂!你是哪家的小姑娘?我怎么没见过?还有谢…谢谢你了……”
“我是——家的小女子,称我为——便好”
这时,一阵眩晕感袭来,韩鸢萦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包裹住,无法动弹。
她试图挣扎,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线从远处透过来,光愈发强烈,韩鸢萦用手遮挡住了双眼。
“小妹妹你是……你是的人?”
韩鸢萦吓了一跳,转身看去,身后的背景变得越来越真实,眼前出现了两位小孩。
待走近一看,一个七八岁的那个男孩将手背在身后,脸颊微红,不敢直视对面一位小女孩的眼睛
过来一会儿,小女孩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小男孩,眼中闪烁着一丝羡慕。
韩鸢萦定了定神,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从脚慢慢逐渐消失。
正当她准备奔向小女孩时,韩鸢萦已经被拉回了现实。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脑海中的记忆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像是被打乱的拼图一样,让她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想法或者回忆结束。
刚才的场景在她的大脑内挥之不去,韩鸢萦不知如何思考。
只得低垂着脑袋,从课桌里翻出一瓶奥氮平,打开药瓶,拿出几个药丸,强撑着吃了下去。
……
“得了,今天的数学课就这样没得了,你俩夏苑栀岑莞,给我把我刚才讲的那一题抄十遍,其他人噢收拾收拾去食堂吃晚饭,记得吃饱睡好下午上好课,下课!”
午餐时间韩鸢萦并没有去食堂,而是去找了班主任许诺。
“小萦啊,不去吃午餐,来办公室想说什么事吗?”
许诺摘下了眼镜,整理了一下桌面的文件,两手叠搭在办公桌上,一脸慈祥地看着韩鸢萦。
“许老师,可以联系一下我的母亲吗,想让她给我请几天假,学业不会落下的,您放心。”
韩鸢萦抿了抿唇,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许诺。
“学习这事我倒是不操心,唉,小萦啊,病情又发作了?
需不需要我打个电话给你父亲说一声?
最近你爸爸好像很关心你的身体,打电话问几次了。”
韩鸢萦听到这句话,她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之前的决定。
“…让你操心了许老师,父亲那边您就不必说了。
他也挺忙的,没时间,我的母亲会带我去看医生的,劳烦你了许老师。”
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合理起来,但是这种请假理由她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几天注意身体啊,出去记得打伞,最近逾万市急速降温,生病了不好,等一下填一下表吧,我交给上领导。”
“好的,谢谢许老师的关心和叮嘱,我会做到的。”
……
填完表,韩鸢萦便返回了宿舍收拾了一些必备用品,便转身离开了宿舍。
正当她将关门离开宿舍楼的时候。
“阿萦!阿萦!”
隔壁寝室的颜杏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她看着韩鸢萦离去的背影不禁急匆匆地叫住她。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这几天我都没看到你,你这是……”
颜杏注意到韩鸢萦左手上的行李箱。
“好了,请你闭嘴,停止你的想象,我过几天就会回来,以前的账一笔勾销,你还想惹祸上身吗?”
听到这话,颜杏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却也只能袖手旁观。
“韩鸢萦,之前的事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哥她也道歉了,我们俩还能做朋友……”
“抱歉,不能。没什么其他的问题我就先走了,再也不见。”
……
雨淅沥沥的下着,韩鸢萦从行李中拿出了一把透明的雨伞,便出了校。
公交站离学校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第一中学有两个门,一个向南,一个向西,从西门走的话则需要走六百多米就可以了。
“喂?你好是闻鹿工作室的前台吗,祁雯鹭医生暂时在咨询室吗?”
“抱歉,问一下您贵姓?噢!韩女士啊!祁医生在的,他在咨询室。我去通知一下。”
另一边的祁雯鹭接到通知后敲了敲桌面,示意明白,他的肩膀微微倾斜,一只手轻松地搭在耳边,手机的听筒紧贴着耳朵。
“喂,你现在还在当那个破咨询师?哥们,怎么不出来给我当程序员?我公司缺的是,资薪高,包让你赚钱的。”
“我可不想因为你那破公司的代码烧掉脑筋,让我只剩三根毛。行,挂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晦气。”
“喂!喂!挂什么挂,啥都还没聊就给我挂了,我看我是被他烧掉脑筋了。”
颜霖差点砸掉了手机,扶了扶额头,继续开始为他的“公司”忙前忙后。
雨还在不停的下,这时言挽秋又打来了电话。
“阿萦,听许老师说你请假了啊,没关系吧……
噢,国内时间应该才下午呢,我这边已经凌晨了,那就先挂了,亲爱的晚安。”
“嗯,好,晚安妈妈……”
几乎每次跟言挽秋打电话都是这样,韩鸢萦还没说上话,言挽秋那边就会因为某某事而挂断电话。
两人隔很远的时候,韩鸢萦总感觉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会隔的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