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是收获颇丰!”
我看着阿娘噼哩啪啦地干着活,心说到了大晌午才买膳食是哪有“收获颇丰”的可能的?
我暗自撇撇嘴:“娘,您有话直说。”
阿娘瞅了回我脸色,这才放下锅铲,正色道:“这不是前些日子,私塾先生同我聊了聊……”
我的脸色哐啷啷掉下来:“先生同您又讲了什么?”
阿娘睨着我脸色,道:“说是同堂的有位男子要追求于你……”
她见我的脸色已经超出六界轮回无法形容了,复张了张嘴,却又噼里啪啦干活去了。
我幽幽叹口气,道:“您怎么看?”
阿娘答:“你娘年轻些时候,也是有人追求的!”
“……”
我琢磨着阿娘语气里的欢欣喜庆,敢情是重点跑偏了,倒有感慨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嫌。
阿君这时过来拉我去饭桌旁坐,我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阿君瞅我两眼,又瞅我两眼。
我:“……”
见我和她两人大眼瞪小眼干瞪半晌,阿君这才道:“所以那书生是哪位?”
我的面色登时飞流直下三千尺,阿君忙补了句:“你不想与我讲也是可以的。”
“……”我扶了扶额角:“全然没有的事,你们都莫要瞎猜了。”
阿君似信非信地“哦”了一声。
我胡乱吃了几口早膳,实在觉得味同嚼蜡,便弃了碗筷,夺门而去。
阿君叹道:“怒发冲冠为红颜……”
不过好像是蓝颜,嗯。
我跑出家门,寻思着今日私熟闭馆,所以我只得到别的地方去寻他。
远远瞧见那枝繁叶茂的桃树,我跑到树下,一抬眼便望见那颀长的白色身影。
我道:“你不怕把树枝压折了?”
他闲闲翻了个身,看我一眼。
枝叶疯长的时期,点点剪影落在他自皙面庞上,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眯了眯,像是刚睡醒。
见着是我,他那双眼忽然灿若星河,我被里头的光
一晃,莫名眨了眨眼。
他道:“你如何得空跑出来的?”
我:“早膳吃不下,出来你这偷只桃吃。”
他弯起眼笑:“这里还没结桃,怕是让你失望了。”言罢他才发现不对,又道:“你晌午才用早膳?”
我面不改色:“怎么了?”
他又翻个身,直接从树上翻了下来。
我吓了一吓,心脏蹦了两下又落回原地。
他落定,站起身来拍夜摆上的灰,对我道:“我带你去先生家蹭一顿,何如?”
我心下一惊:“万万不可!”
他莫名,拿眼尾将我望上一望,问:“有何不妥?”
我摆摆手:“罢了,我也不是很饿。”
他想了想:“不若回我家用午膳?”
我正要拒绝,他却不由分说擒了我手腕,由得我半推半就去他家蹭了一顿。
又过了些日子,阿娘答应带我去中书阁却因临时有事而食言,阿君今日又在私熟,我满腹委屈,出了门沿小路乱走,迎面是两个同堂。
其中一个便是他,偶遇已是常事,他不意外,遣走另一位同堂,同我一块走这田野小路。
“我倒不知近日有什么节日,是需要扮兔子的。”
我莫名,将他望上一望,忽然意识到他是说自己红肿中的双眼。
我心下一时愤然,别过头去不理睬。
他伸手勾住我的手,软了声音:“上我家看看?我阿爹有自建的书阁,略小了些,但应当有你爱看的。”
这般软着声哄我,倒真将我哄去了不快。
我甚是不可思议,觉得自己真是心胸宽广宽宏大量。
于是我勉勉强强上了他家书阁,靠着桌垫,兴致勃勃打了一下午瞌睡。
梦醒时分,暮色已至,他修长自皙的手指正翻着书页。我忿忿不平瞪着那手指,心说当真是孤傲的人,连手指也生得这般傲慢。
平日在私塾或学堂里他便是极清傲,像是连话也不屑讲,倒被先生们夸是沉稳安静,我甚是不解。
明明课上他总与我传些小信条,私下里也与我交谈甚多,偏偏到了别人面前却是一派温静儒雅之态,谦谦君子之流,叫我见了不免心中唾弃上一阵。
他注意到我转醒,我注意到他指尖染上了一点墨溃。我便先开口道:“我饿了。”
实在不能怨我,我看着那墨渍染得衬得他手白如馒头,总不能不让饥肠叫嚣一番。
他失笑,嘴角边有个浅浅的梨窝,眼中像是有细碎的星光涌动。
“我真是栽你手上了。”他言毕便起身去膳房。留我一人在原地愤愤不平。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灵感突现就写下的,是古代文,有真实故事因素在里面,请随意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