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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腿"
"……别乱动"
"听话些，否则丢你去喂蛇"
……也不知怎的，贺不明又想起程爻的那一番话来："什么 爱人不爱人的不就你们两张嘴一句话的事儿？"
他……突然想勇敢一次，吃一口天鹅肉
"师尊，我其实……"
沈濯清突然禁了他的言，剩下的话，只能全烂在了肚子里
其实若是仔细看看，应该能瞧见他的身子有些抖，但是贺不明还沉浸在被禁言的痛苦中
什么也没有看见，甚至没有听出，仙君大人的话已经有些发颤
"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他不甘心，明明他好不容易勇敢一次的，怎么这样……
我不要……我要你亲口说， 亲口回答我……
为什么要避开话题……哪怕你拒绝也好，不要这样……
大大小小的声音震的头皮发麻，而他，只是伸出抖如筛粒的手，拉住了他
"......"
贺不明几乎用了全身力气，甚至用了灵力，却被沈濯清不能再轻易地扯回了袖子
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走之前，只是淡淡："不明，有何 事……日后再提"
日后……日后……贺不明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 滚烫地泪水顺着脸颊划过
自取其辱
还紧紧攥着的，是他手上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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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少爷，还请止步！家主真的不见"仙侍不阿说得一本正经，左右来 回堵贺不明的去路，气得他想打人
可怜他年纪轻轻的便失了双亲，如今却连亲哥也开始嫌弃自己的弟弟开始不见人了
可悲
"哟……瞧着是谁呢…贺不明，这么废啊，亲哥都不认你了"
贺不明忽略掉刚才脑中一闪而过的声音，压下心里委屈，死死盯着闭门不开的屋子
"……我哥哥，不想见我？"
"家主吩咐，贺小少爷"
"......"
有人从背后环上了贺不明的腰，眼前是真是假，已辨不清楚，只是耳畔的话语，却惊人的清晰
"真可怜啊……师尊不疼，哥哥不 爱，就连我你也打不过了……"
许期晚在贺不明耳旁吐着热气，灼灼间， 又是他柔弱却疯病的声音："贺不明啊贺不明，一直以来不都是我在陪 你么……"
"滚开！"
是恶心，厌恶，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剑光下，贺不明转身用袖中他上次捅自己的的匕首还了一刀
滚烫的血珠滴落，染红了谁的眼
"贺不明，你好可笑啊……又好可 悲"
又是一片混沌，眼前的物什，仅在一 瞬，化成了烟
笑靥下，是僵硬而疯魔的话，扭曲的五官化作风，吹在耳畔
“贺不明……我与你同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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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苦的药香在房内弥漫着，瓷碗上 的白雾氤氲了空气，濡湿了一旁玉瓶中红艳艳的梅花
"苦……不要……"
嗓子眼儿里是针扎般的疼痛，眼前漆黑 一片，只会时不时飘过几抹金色的光，耳边也会传来一声声不堪的谩骂
"你个扫把星，不然又怎会克死你爹娘！"
"诶，我这辈子还没听过废物叫呢"
"堂堂玄羲仙君，修真界第一正道， 怎会有你这个败笔……"
贺不明不怕被人欺负，也不怕被世人诟病，那，他又为什么在抖呢？
他不是败笔啊……他不是师父的败笔……他分明有用的……
“我……”少年开口，又一时语塞，不知道又该如何挣扎，反抗，干脆，沉下水底，看着夜里照在湖面的月光……
是雾吗？前方的小道好像被遮住了……
看不清的……
书上说，修仙之人要无痛，无念，无情，无感……
他此时不也正如此
也唯有嘴里的苦味还提醒着贺不明，他还活着，他的血液还是温的，他的心脏还是跳动的
抬眸，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他恨，恨哪怕这时候，上天也不肯再赐他一抹甜
也恨这苦思冥想间，才发现自己的价值低的可怜，他真的很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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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的，是床侧美人面如冠玉的脸，眼神忍不住地瞥到他眸下的淤青
是……因为他吗？
于沈濯清，贺不明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禁他言不让告白的破事儿里，搞得现在现在某些不安分的小动作倒也不怎么好意思再做了
干脆下地来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
修仙者一般不怎么睡觉，但是几宿几宿地熬也照样撑不住，什么东西能让他累成那样？
莫非……他睡觉会梦游不成？
地板有些凉，赤脚踩上去腿有些发软，浑身疼的像背着山上的巨石绕着九重境跑了三圈
看了眼铜镜，唇上的伤似乎好了，轻轻碰了一下又晃了晃头，去看瓶中花
许是因为周遭灵气充裕，折了枝的红梅现在竟无半分枯萎的意思，反而愈加鲜美，宛若还生长于枝头上，含笑注视着前方，神彩奕奕
"唉，瞧瞧谁家的黄花大闺女"
长这么好看，真不怕被哪个登徒浪子给强上了拖到巢里……
他还是没有忍住干玩闹的心，没有年点愧疚地伸手，红梅不偏不倚落在了仙君的乌发上，刹那间绽开了如胭脂般的花儿
木头生花是没错，那冰块儿呢？总不会化在雪天吧？
突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冰凉，贺不明被吓得 一个激灵，仙君鬓角的花也跟着一 颤
"胡闹……下次干坏事，动静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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