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哥哥有了不该有的感情,也许是那个荒唐的晚上,也许是那些同哥哥相处的日日夜夜,也许,是我违背了自毁意志的那一瞬间,也就是我们的初见……如此种种,哪怕我心里也知道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很卑劣,这许久,我告诉自己,只要哥哥表现出抗拒,那我一定会停下来。从此把这份感情埋入黄土,再不见天日。
可是——
可是,司念后面还说了什么?
今夜的常俞心烦意乱,于是在二人谈话结束后,他将司念赶去了客房。此时他正不甚安定地来回翻身。司念的话反复在他脑海里反复出现。
他说:可是,我完全没有感受到哥哥有拒绝我的靠近。
说这句话时司念似乎伏低了身子,否则为什么只是回想起来耳根就酥酥麻麻的,似乎有暖风吹入。常俞不适得伸出手去,惊觉耳垂烫的惊人。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没有回答,他感觉他的大脑似乎不属于自己了,完全不明白应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所以,哥哥对我,是真的全无感觉吗?
我说的不是兄弟情,哥哥知道的。
这两句话像是把他镇住了,他呆呆坐在椅子上,又是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现在回想,就是当时回答他,又能说什么呢?
我只把你当弟弟——他当时为什么没有说出口?他真的这么想吗?
夜色不知几何,常俞看着窗帘外影影绰绰的月影,一只蜘蛛的影子在交错的枝杈间来回跳跃,没多时就织好了框架。
我真的,把小念当弟弟吗?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不远处的司念,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卧室不过几步远,但是作为豪宅一直贯彻的隔音好,现在似乎不存在了,司念翻身间恍惚也听到了常俞翻身的声音,被褥摩擦间揉皱的似乎不止是被褥。
他突然觉得他冲动了,今夜月色明亮,照得他也发起光来,他不该把那些心思一股脑地全说出去,如果,如果哥哥拒绝了……
——他真的会全部埋在心底吗?
他不会。
但是,他不能被哥哥知道。至少,不能连同他的偏执全部坦白。
能量回复99.34%……
熹微的晨光像浮动的羽毛轻轻骚动着沉睡之人的眼睑,常俞睁开眼睛,那感觉像是睡前将双眼用针线密密地缝合起来,然后撕扯开。
常俞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五官都皱要皱在一起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他先一僵,随后开始思绪纷飞。
为什么司念会出现在他的床边?为什么司念会这么早出现在他的床边,虽然昨天是说了尽快有个答复,但是,这是不是太快了?
司念·长大哥哥别急,我不是来要答案的,只是,平日都是同床共枕,早晨可以一起收拾下楼,今天起床都是一个人在忙碌,看不见哥哥,总感觉缺点什么。
不是要答案就好。
常俞不由得长出一口气,随即又意识到司念还在看着他,于是这口气出到一半突然憋住了,没有来的,有种被人围观小解的羞耻感。
常羽小羽,可以在外面等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