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解雨臣把青玉带到了他平时跟别人谈私事的书房，道：“这里整个房间都被一米厚的钢板包围，在这里说话很安全，不会被听到。”

“小九爷真是明白人，”青玉笑了笑，看着解雨臣道，“小九爷，她个性善良，温柔活泼，容貌美丽，确实是很容易让人对她动情的人。她醒过来到现在不过一天，就能让小九爷认定了她，便可见一斑。但是，无论你对她的感情有多么强烈，都要记得，你只是她的玩伴，要让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喜欢的那些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没办法一直陪着她。只有你，是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她若不想要人陪伴了，想回去，你就不要纠缠，放她回去。把自己当成她的玩伴，只陪伴，不占有。”青玉叹了口气，道，“我想了很久，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开始真正懂得人的感情，对你产生依恋。”

解雨臣有些动容：“你为什么这么帮我？”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选中的人，为什么是我？你不嫌弃我们是盗墓贼，出身不清白不干净？”

“这世间之人，只有你们这些整日与死人和鬼神打交道、见多识广的人，才能最快地接受她的神异之处，不会对她异样看待。在这个行当里，九门敢称第二，便没人能算得上第一。”青玉坦白道，“至于选中解家，除了解家的当家人素来是九门之中综合实力最为出众的，没有短板之外，还因为你解家的当家人都因为思虑过甚患有头疾，她身上的生机可以让头疾不再发作。所以，就如当年的解九爷一样，哪怕明知是饮鸩止渴，你也会愿意冒险一试，对她抱以更大的宽容。她需要你的陪伴，你需要她在你身边，哪怕只是让你的头疾不在发作都可以。她以什么名义、什么心态留在你身边，对你来说，没有对别人这么重要。你们彼此互相需要，在我看来，这便是最牢固的关系。”

解雨臣露出一个苦笑：“你还真是坦白。”

“我比谁都希望你能陪她久一点，自然要坦白相告。”青玉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是男是女？”解雨臣忍不住问道。

“对别人自然不方便说，但对小九爷，在下自然不该隐瞒，”青玉道，“我非男非女，本体只是一块顽石，当年周穆王离开之后，她觉得一个人在墓中无聊，把我点化生灵。所以，我之前说她是我的主人，不是玩笑话，也不是你们想歪的人类之间的各种玩儿法。她只是我的主人，没有她，就没有我。”

“顽石？顽石能变成人？”解雨臣不敢相信。

青玉神秘一笑：“小九爷不是在西王母宫见到过我本体的一部分了？”

解雨臣脑子一动：“你是那块陨玉？”

“正是，小九爷聪明。”青玉笑着点头道，“小九爷，我把我的主人交给你了，小九爷对自己人向来重情重义，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她。至于我自己，只要她愿意在你身边，只要你做的事情不危害到她，我便愿意受你驱使，替你做事。”

解雨臣想了想，道：“也好，你在我身边做事，也能亲自看着我会不会辜负她。我解雨臣向来不亏待自己人，你为我做事，我能给你的回报，自然会比别人丰厚得多。”

青玉笑道：“行啊，那这些报酬你就给我记上，给她当零花钱吧。”

解雨臣皮笑肉不笑：“她是我的夫人，你觉得我会让她花别人的钱？”

“也行，那你就打给我吧，等你破产了，我养你们俩。”青玉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道。

解雨臣气绝：“你破产我都不会破产。”

“小九爷，辛苦你了。”青玉看着解雨臣，认真道。

解雨臣收起了玩笑之色，道：“我还没谢谢你把她带到我面前，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诶，别这么说，她不是我带到你面前的，是解连环。”青玉的笑容带着几分看热闹的调侃，“你们解家，从解九爷到解连环，两个人两辈子都没得到的人，啪叽，落你手里了。你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这也是你前世修来的运道。”

青玉把解雨臣刚才让他讲故事的时候给他的卡交还到解雨臣手里：“这钱我就不收了，我利用了你，这些事是我本来就该告诉你的。”

解雨臣没有伸手接那张卡：“我解雨臣送出去的钱，没有收回的道理。”

“那就帮我交给她吧，你们现在还没处到让她愿意接受你的财物那一步，你拿着这个钱给她添置点东西，就说是我给的。”青玉道。

解雨臣把卡推了回去：“你就留着用吧，你现在毕竟不是在墓里的石头了，在外面总有用钱的时候。有你的提点，我就知道怎么编瞎话糊弄她了。我到时候就说花的是你给我留下来的钱就行了。”

青玉被解雨臣逗笑了：“你还真是……”

“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帮你摆平。我知道你的身手好，但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身手好就行的。”解雨臣道。

青玉深深地看着他：“谢谢你，小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