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秀秀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子。霍秀秀可以说是在美人堆里长大的,美人她实在见过不少,远的不说,就说她奶奶霍仙姑,她姑姑霍玲,无邪的奶奶,还有尹南风,哪个不是名动天下的美人儿?可看到眼前的人,她才明白自己的想象力太过狭隘了。
她只是穿着宽松的睡衣披头散发地躺在那里,就一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明明是很普通的装扮,可却只让人觉得美丽圣洁得不可思议,只觉得这样的美丽不像是人类会有的,反倒更像是人们传说中的“神明”。
霍秀秀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的呼吸重了惊扰了天上人,更怕她一不小心就乘风飞去。
“口水擦擦。”耳边传来解雨臣的声音。
霍秀秀脑袋已经被刚才看到的美貌占满了,捂着自己的心口道,“我现在心跳的扑通扑通的,压根不敢看她,我怕我再看她一眼就得心脏病住院了。可她这么美,我怎么能舍得不看她!小花哥哥,这难道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解雨臣无语:“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谈过恋爱。”
“她真的在这里睡了二十年吗?”霍秀秀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身上,“她看着这么年轻,看起来比我年纪还小呢,要么是二十年前她被解连环带过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要么就是……”
霍秀秀停了下来,下意识想回头看看青玉,却见青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大概是把他们送到门口之后就没跟着一起进来。
“别看了,人早就走了,现在这层楼里除了咱们俩,就她了,”解雨臣的目光落在了床上睡着的女子身上,替霍秀秀把话补全,“要么就是她二十年来从没变老。”
“你说她真的这二十年一直没醒吗?”霍秀秀好奇道。
“恐怕是。”
霍秀秀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可是什么病能让人睡上二十年呢?脑损伤?植物人?”
这个问题解雨臣也回答不了。解雨臣仔细感受了一下屋内的气息,又打量了一下整间屋子,道:“秀秀,你有没有感觉,这屋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
霍秀秀本来没注意,被解雨臣这么一提醒这才仔细感受了起来,努力辨认了一下:“是有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你看,屋子里的植物都比外面茂盛许多。”
“是啊,”解雨臣深吸了一口气,“这里待着真舒服。”
“小花哥哥,刚才那个青玉,她走路好像没有声音。”霍秀秀道。
“嗯,”解雨臣点了点头,“练家子,虽然没交过手,但只怕身手在我之上。”
“怎么可能?”霍秀秀惊愕地抬起头看着解雨臣,“小花哥哥,你在开玩笑吧,我们这一辈里还没有人身手比得上你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身手好的人有的是,没什么可奇怪的。”解雨臣深思道,“她恐怕不是解连环的人,解连环手底下要是有身手这么好的人,九门不会不知道。”
霍秀秀的目光落在了床上的女子身上:“你说,解连环是从哪里把她带过来的呢?美成这个样子的人,哪怕放在二十年前信息没现在这么发达,也总不会是籍籍无名的吧?”
解雨臣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做声。
“来之前我本来以为多多少少会解开一些秘密,没想到一个秘密没解开不说,困惑反而越来越多了。”霍秀秀泄了气,侧过脸看着从进门以来只看了那女子一眼就没在往那边看的解雨臣,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小花哥哥,你不觉得她很好看吗?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不,她美得好像不是人,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我一看到她就觉得魂儿都没了,可你好像都没什么反应。”
“是很美,但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她跟解连环身上的秘密有多少关系。”解雨臣道。
霍秀秀点了点头:“是啊,一切就只能等她醒来才有答案了。”
解雨臣抬腕看了看时间,道:“早晨折腾到现在都大半天了,我去买点吃的,你留在这里守着她,要是她醒了就给我打电话。”
“嗯,小花哥哥你去吧,我一接到你电话连早饭都没吃就出来了,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你平常这个点儿不是已经吃过早饭了?”
霍秀秀道:“昨天熬夜看姑姑留下的东西,今天早晨就起晚了。”
“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霍秀秀摇了摇头。
“想吃什么?”解雨臣问道。
“什么都行,就是要是能加一串糖葫芦就更好了。”霍秀秀道。
解雨臣点了点头便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下次记得先吃早饭。”
说完便拔腿离开,留下霍秀秀控制不住地唇角上扬,应道:“知道了,小花哥哥!”
“咱们已经在这儿等了三天了,你说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霍秀秀抱着抱枕窝在解雨臣前几天让人搬来的大沙发里,打了个哈欠,咕哝道,“你说青玉是不是在诳咱俩啊,她都睡了20年了,真的要醒了吗?”
“你先回家吧,”面对霍秀秀疑惑的眼神,解雨臣道,“你奶奶不是叫你回去吗,她这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了。”
“可你自己在这里不太方便吧?”霍秀秀道。
解雨臣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有事我找青玉帮忙就行了。”
霍秀秀道:“小花哥哥,要不然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不是说青玉的身手不在你之下吗?这里有青玉在她很安全。你解家的事这么忙,这几天我看你一直接电话,等她醒了让青玉给你打电话,我们再过来也来得及吧?”
“我就不走了,毕竟她是解连环交代我照顾的人,我怕有什么闪失。”解雨臣冲霍秀秀笑了笑,“何况,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霍秀秀有些意外:“这里风景是不错,但你连张床都没有,我还以为你睡了这三天早就待不住了呢。”
“这里待着很舒服,我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解雨臣笑道,“这里还真适合建疗养院,解连环真会找地方。”
“那也行,那我就回家陪我奶奶了,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霍秀秀站起身道,“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
解雨臣点了点头,闭着眼靠在了沙发上。
听到霍秀秀离开的脚步声,解雨臣才睁开眼睛,把目光落在了床上睡着的人身上。
这几天霍秀秀从青玉那里得到了很多信息,比如青玉看起来很年轻,却已经在这里待了20年了。从疗养院建成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在这儿了。这二十年来,每隔一段时间,解连环就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可她却从没醒来过。
青玉说,解连环一直无比期盼着她能醒过来,可她真的要醒了,青玉却联系不上解连环了。
这是对解雨臣来说完全陌生的解连环。解家人向来把小心谨慎刻进骨子里,不会容许任何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发生,所以九门解家的当家人,从解九爷到解连环再到他解雨臣,不会爱上任何人。
可青玉口中的的解连环,却完全是一个深陷感情的情种,为了一个沉睡了二十年的女人,连需要他诈死和吴三省交换身份都要完成的计划都顾不上,冒着危险隐藏行踪,百忙之中挤出时间陪着她。
解雨臣虽然不懂男女之情,但也明白,能让一个男人这样对一个女人的,除了爱情,他一时还真的想不出别的理由。
这几天解雨臣想了很多问题,他想知道解连环为什么会说她是他解雨臣命中的贵人,为什么会说她会改变解家甚至九门的命运。她到底是谁?还有,解连环是从哪里把她带来的?
解雨臣起初完全不理解解连环劳师动众在这里建疗养院,还费尽心思隐藏行踪过来,只为了陪着一个一直睡着的人是为了什么。可在这里待了三天,解雨臣似乎有点明白了。
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哪怕仅仅是在她身边待着,他从六岁解连环死讯传来便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都能放松下来,在这里的三天,他明明是躺在睡起来很局促的沙发上,却不用吃安眠药就能踏踏实实地一觉睡到天明。
解雨臣已经不记得他靠安眠药睡觉已经有多少年了,这些年他的安眠药剂量越来越大,头经常隐隐作痛,用脑过度的时候头更是疼得厉害,他不想像解九爷一样一辈子依赖止痛药,哪怕头疼也强忍着不吃药,疼惯了,都已经忘记了头不疼是什么滋味了。
可这几天,他不光睡得好,连头都没疼过。
这是解雨臣遇到的最诡异的事情之一,他甚至怀疑过这屋里是不是被下了药,可他来的第一天就检查了整个屋子,没有任何异常。而且,每天青玉和霍秀秀把她带出房间替她梳洗沐浴的时间段,这房间里让他感到很舒服的气息随着她的离开,在一个小时内逐渐散去,几次之后,他才能确认,那股让他觉得异常舒适的气息来自于她本身,而不是屋子里的任何其他东西。
真有意思。
原来能让一个男人费尽心思、冒着危险也要在一个女人身边多待一会儿的理由,或许不只爱情一种。
解雨臣突然睁开了眼,看向床上。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片刻后,又干咳了一声。
解雨臣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准备喂给她,一时却没找到吸管,只好先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把人扶起来靠在床头,又端起水杯喂她。可或许是因为她睡得太久身上没有力气,还没等把水喂到她嘴边,她就往旁边倒去,解雨臣无奈,只得由原本面对着她坐,改成跟她坐到同一边,一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不滑到,另一只手端着水杯喂水。
解雨臣自问什么都会,但照顾病人确实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只是喂个水而已,就把他搞得十分狼狈。
一杯水撒了半杯,但好歹喂进去了半杯。就这半杯水,已经把他搞得汗都出来了。
刚把杯子放下,一扭头,却撞进了一双干净剔透清澈如水的眼睛里,那双眼中眸光温柔,眼里闪着孩子一样好奇的光。见他回头看她,她冲他绽开了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怎样的笑容,出现在她原本清冷有距离感的脸上,就好像一瞬间冰消雪融,百花盛放,盎然的生机蓬勃而出,让人心旷神怡、心驰神往。
解雨臣心漏跳了一拍,别过眼不敢再看她,脸上也慢慢烧了起来,想着该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可越着急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咳咳!”直到听到门口的咳嗽声,解雨臣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竟然没发现有人进来,触电般地收回了扶着她肩膀的手,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脸目瞪口呆的霍秀秀,跟在霍秀秀身后的是吴邪和闷油瓶。
霍秀秀见解雨臣看向她,这才把本来想说却被屋里的一幕惊回去的话说了出来:“小花哥哥,你看我刚刚碰到了谁?”
说完,霍秀秀的目光就落在了靠坐在床头的女子身上:“你真的醒了?”
那女子似乎是认得霍秀秀的声音,冲霍秀秀露出了一个比刚才对解雨臣还要开心的笑。
霍秀秀捂住了心口,想别过脸不看她,却又不舍得,哀嚎道:“你别这么看我,还冲我笑,我心脏都要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美人啊!”
美人的目光落在霍秀秀身后的吴邪和闷油瓶身上,也分别给了他们一个笑容,这笑容里带着几分客气疏离,比刚才对霍秀秀和解雨臣的笑容浅了很多,却一样的动人心魄。
吴邪一瞬间就明白刚才小花为什么面红耳赤了。
他们是收到消息说解连环在这里金屋藏娇,藏了个睡美人20年,就想过来凑热闹看一看,谁能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美到出尘脱俗,让吴邪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的美人,满脑子只觉得与其说这是个‘美人’,倒不如说是误入凡尘的仙女。
仙女对人笑的时候,会特别专注地看着那个人,一双黑白分明清澈剔透的剪水双瞳眼里只有你,笑起来的时候仿佛照破乌云的第一抹天光,明媚到几乎刺眼。
紧跟在后面的王胖子也得到了同样的笑容相待,一时也愣怔在了原地。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神奇,或者说有的人的魅力就是强大无匹,只用一个笑容,就让原本对她满心提防的在场所有人,一瞬间全都接纳了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霍秀秀放下手里的餐盒,快步走到床边扶住了不太能坐得稳的她,关切地问道,“睡太久肌肉无力,坐不稳是不是?”
回应霍秀秀的是一个跟刚才如出一辙的笑。
吴邪看着她懵懂的眼神,第一个反应过来:“秀秀,她……是不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十分钟后,几人交换了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脑子不正常的样子,感觉就是单纯地听不懂咱们说话,”吴邪坐在沙发上,看着床上靠着的美人,道,“只是睡20年,哪怕是有脑损伤,也不至于连一句话一个字都听不懂。除非……”
“除非她本来就不会中文。”王胖子抢话道。
“对,她可能只是不懂中文!”霍秀秀恍然大悟。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几人发挥了自己全部的外语能力,把自己会的语言全都跟他说了一遍。尤其是解连环、霍秀秀和吴邪,三人加起来会的语言多达十几种,吴邪后来干脆连古汉语、古蜀语等他所有能想到的各种现代古代的地方方言都说了一遍,可她还是一个都听不懂。
听不懂也就算了,别人听不懂都是摇头,她听不懂的时候就是对着发问的人笑回去,那笑容干净澄澈、可爱又无辜,半个小时问下来,每个人的心脏都被她笑得心律不齐了。
吴邪一直偷偷瞄着小花的反应,他发现每当她对别人笑的时候,小花就垂着眼不去看,心里的猜测几乎得到了证实。他有心想劝劝小花,可一来现在不是时机,二来感情这种事哪里是外人劝得了的,他除了默默送上祝福,也没什么能为小花做的了。
等大家把所有会的语言都说了一遍之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哥,突然盯着她,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奇怪的声音。那声音,跟他在墓里与尸体对话时所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是一种模仿尸体体内尸蟞发出的声音而形成的一种专门与服用了尸蟞丸的尸体沟通的特殊语言,若是她能听懂,那她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吴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她能听懂小哥的话。吴邪偷偷看了解雨臣一眼,发现解雨臣虽然看着没什么表情,但整个身体仿佛如临大敌一样高度紧张,就知道他此刻一定比自己还要煎熬。
所幸,她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对着小哥笑,同时眼睛控制不住地往刚才秀秀放在桌子上的餐盒上瞥。
霍秀秀刚想起身去拿餐盒,却被离餐盒更近的吴邪眼疾手快地先拿到手,起身递给解雨臣:“小花,给。”
解雨臣本来在想事情,没注意到她的眼神,被吴邪这么一提醒,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接过饭盒放到床头柜上,挑了一盒点心拿在手里,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点心,觉得好笑,心里却莫名其妙地软成了一滩水,声音都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想吃?”
说着,伸手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地吃了下去,口齿清晰又标准地吐出了一个字:“吃。”
她指了指解雨臣手里的点心,学着解雨臣的发音,终于说出了醒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哦不,是第一个字:“吃。”
声音干净清甜,如泠泠水声一般悦耳动听,让解雨臣的心脏又麻了一下。
解雨臣把点心递了过去,她盯着点心眼睛都舍不得移开,却没有伸手去够,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边,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摇了摇头,依依不舍地挪开了目光。
她虽然不会说话,但这样心思单纯的人,什么都写在了脸上,这一屋子人精瞥一眼就全懂了--她是觉得无功不受禄,她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来换点心的,索性就不要点心了。
解雨臣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声音不自觉地温柔得厉害:“我,”解雨臣把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又拿过她的手指着她自己,重复了一边,“我。”
她会意,跟着学:“我。”
解雨臣看着她笑,一字一顿道:“我,解雨臣。解,雨,臣。”
她跟着学:“解雨臣。”
解雨臣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居然这样好听,本来就抑扬顿挫朗朗上口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仿佛仙乐一般悦耳动听。
解雨臣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只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像小时候被解连环抱在怀里夸奖的时候一样开心,不,甚至比那时候还要开心。
解雨臣知道自己的异样一定被吴邪看穿了,正想做点什么挽回一下,好歹让自己以后别在吴邪面前多一桩把柄,毕竟她是解连环带回来的人,以解连环对她的情愫,若不是解连环回不来了,她只怕会成为自己的婶婶。
解雨臣正在努力压抑心中涌起的情愫,却在听到她牙牙学语一般一遍遍重复他的名字“解雨臣”的时候,脑中名为理智的弦轰然崩裂。
去他妈的婶婶。看她这个样子,她恐怕连解连环是谁都不知道。解连环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谁要帮他看老婆?是解连环把她交给他照顾的,解连环难道不知道,让一个男人照顾一个女人,还能怎么照顾吗?
“真乖,”解雨臣把手里的点心盒递了过去,“吃吧,你学会了叫我的名字,我请你吃东西,我们扯平了。”
这么长一句,她显然是听不懂的,不过她明显理解了解雨臣的意思,这一次没再推辞,而是小心翼翼地从点心盒里拿起一块点心,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解雨臣挪开了眼睛。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着了魔,连她吃东西的样子他都觉得那样可爱,控制不住地想把她拥在怀里好好抱一抱。
这是他第一次涌起想跟人以超出朋友的界限亲密接触的冲动,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情绪完全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牵绊着。
这样失控的感觉,在他过去19年的人生里绝对不被他自己所容忍的,可如今却只觉得甘之如饴。
王胖子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声音里颇为感慨:“花爷完了。”
解雨臣下意识地看向正在专注地吃点心的她,见到她只是好奇地看着王胖子的方向,在王胖子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对他露出了一个笑。
王胖子下意识地看向解雨臣,看到解雨臣正冷冷地盯着他,打了个冷战,对笑得一无所觉的女子道:“你再这么冲我笑下去,我会被花爷大卸八块的。”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笑。
王胖子更绝望了,索性不去看解雨臣,摆烂道:“都说爱笑的女孩儿运气都不会太差,但没人说爱笑的女孩儿招狼……”
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飞来的一块点心堵住了嘴。王胖子看向解雨臣的方向,把点心咽下去,冲着解雨臣竖了竖大拇指:“花爷喂的点心,果然甜得很。”
这样直白的调侃让解雨臣面上有点挂不住,旁边兢兢业业啃点心的好学生把点心咽下去,学道:“花爷。”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解雨臣,解雨臣,解、雨、臣,解……解……”
解雨臣看着她,一股莫名的担心油然而升。
“解……连……环?”听到她果然说出了这个名字,解雨臣仿佛兜头一盆冷水被泼醒了,起身就往外走,吴邪担心他,立刻起身,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