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竖子!竖子!
这是文帝以前生气时对子晟的称呼,如今全落到了子端头上。
文帝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让你选侧妃你不选,给你安排正妃你不满意,怎么着,你要做我朝立国以来的第一个无后君王吗?
文帝声音越来越大,说到着急处,在塌上爬起来,围着茶桌转了几圈还不消气,又走到子端面前,一脚踹了上去。
子端虽说是太子,政务繁忙,但是骑马打猎的功夫却从不落下,偶尔那些小型的战役,他也会亲临督战,所以身子骨非常硬朗。
文帝一脚下去,子端跪在地上纹丝未动,倒是文帝毕竟上了年纪,被子端这强硬的肌肉一震,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倒。
越妃噗!
在旁的越妃,忍不住咯咯笑了出声,殿内本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越妃又向来无所顾忌,甚至连上前搀扶一下都未做。
文帝又气又丢脸,治不了这个逆子,只得冲着越妃又发了一顿脾气。
文帝你还笑,你不管他是吧,你不管这国家就无后了!
越妃扶着文帝坐于塌上,安抚了一阵,将子端叫到跟前,问道:
越妃此刻就咱娘俩,你说说你的想法,母亲绝不逼你。
文子端母亲,儿子不是不娶妻,只是不想随意的娶妻。儿子自小见母亲与父皇恩爱有加,羡慕不已,又见皇后娘娘这些年迫于家族与父皇过的难受,我只想随心而已。
文子端儿子所娶之人,必定是我所爱之人,也必要当的起皇后的威仪和气度。
子端眼神坚毅,一字一句地说给越妃听。话说的真诚,这要是旁人听了,必感动的涕泗横流,偏偏坐在他面前的,是他桀骜不驯,直肠子的母亲越妃。
越妃你所爱之人?如若你所爱之人是个洗衣库的婢子,你要娶吗?如若你所爱之人是个民间猎户家的小娘子,只会杀猪宰羊,你也娶吗?
越妃平日从不溺爱孩子,那前皇后将孩子们溺爱的没有一个成器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她站起身,继续说道。
越妃你只看到我与你父皇恩爱有加,相濡以沫,你看到当年你父皇为了稳定大位立宣氏为后了吗?你看到即使我与皇后两宫同位,你母亲在人前从未敢站在陛下身边,只怕抢了皇后的风头被天下人诟病吗?
越妃你如今是太子,明日就是皇帝,你的太子妃,你的皇后必定是能助你稳定天下,开疆拓土的氏族女子,作为一个帝王,你连让天下稳定,百姓和乐就都做不到,竟敢谈爱?
文子端孩儿明白了,母亲勿怪。
看到子端眼神清澈,向她道歉,越妃心软了下来。
越妃你选妃之事,是该提上日程了,你放心吧,母亲不会逼你,咱们先寻摸寻摸合适的,再让你挑。
文子端谢谢母亲谅解。
子端听到越妃松口,自己便退了出来,出门时,脸上却一片轻松。
……
冷宫。
经过几日的调养,少商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脸上也有了血色。又有力气说话的少商,每日缠着皇后,要见师太,要出家。
皇后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每次应付的找个理由让她再等等。
宣皇后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皇后自己叨唠着,没错,子端封太子已经三个月了,按照祖制,是时候封太子妃了。
如果少商成为太子妃,会怎样呢?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皇后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一生被困在后位上,不得自由,少商桀骜不驯,怕更受不了后宫的拘束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了。
太医娘娘,臣该死!
陈太医跪在地上,哆嗦着求饶。
宣皇后陈太医,本宫的身体向来是你照顾,你最清楚了,说吧,我还有多久?
皇后神色淡然,她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最近夜里总睡不着觉,吃了的饭都吐了出来,偶尔,夜里还会呕出血来。
太医娘娘,娘娘,臣该死,您……怕是……过不了今年冬天了……
陈太医咬着牙,颤颤巍巍地说道。
宣皇后多谢太医,我这情况,还请你暂时保密,不要告诉少商。
太医是,臣明白。
今年冬天,今年冬天,这是她最后的日子了。
她的少商怎么办?这个孩子,要如何面对半年内失去夫君和如母亲般的自己?她出了家,当了尼姑,便能没有情感了吗?如果,如果她没有坚持住,如果她就这么殉葬了怎么办?
不行,她必须为少商谋一条生路,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她换一个不能随意死的地位。
太子妃?对,如果她成了太子妃,就不能随意自杀,要肩负家族的生死。她知道太子妃之位对少商来说太过沉重,但是她没有办法了。
嫁给太子总比嫁给下面那些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世家公子好,况且子端品格周正,必定会护佑好少商,想到此,她也不管不顾了,
只赶紧想办法,打听选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