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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桃源

一梦惊澜

姜云舒喘着粗气,过了几秒,她手一按地,刹那间,姜云舒眉头微皱,不知怎的却直感腰酸背痛,关节极是僵硬,浑身无力,手脚沉重得似是灌了铅一般。明明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且极是常见,却在姜云舒跌入这密室之中竟然难了不少,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忍着疼痛硬是站了起来。

姜云舒发现手中的火折子不见所踪,瞳孔微缩,神色略微有些茫然失措。她在一片黑暗之中,伸出手,轻轻摸索着地面之上。姜云舒虽身处黑暗,视线不清,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指间触碰到一个硬物。姜云舒唇角微微勾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一把抓起那硬物,似是生怕它转眼间便不见了。姜云舒将它当做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姜云舒找准方向,轻轻一吹气,火折子弹指间便亮了起来,闪烁着微弱的灯火,却足以照亮了她眼前几条弯弯曲曲地小道。

姜云舒见得眼前这地方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地山洞,目光所至之处,正是三岔路口,她凝视着道路,沉思了片刻。姜云舒垂下头来,竟然发现了一滩已经快干透了的血迹。她不由得一愣,脑中一片空白,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定有人不久前来过,且还带着伤,会是何人?

姜云舒脑中一个坚定地念头闪过,她神色微微有些恍惚。姜云舒垂眸凝视着血迹,她一路追随着血迹的走向,慢慢上前走了几步,发现它竟然直直通往向一个岔路口,正正好好到那路口血迹便断了。

姜云舒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她高兴地合不拢嘴。姜云舒手拿火折子,照亮着前方黑漆漆的路,她疾步走向那条岔路口。

这条岔路口很黑,且很长很长,冷风飕飕的,令人有些毛骨悚然。姜云舒也感到如此,她感到周边阴风阵阵,霎时间,她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汗直流。姜云舒走了许久也不见得走到最深处,她脸色微微有些煞白,她凝视着前方黑漆漆的路,不由得懊恼地叹了口气。可毕竟她行走江湖数日,早已不是昔日被困于笼中的金丝雀。姜云舒定下心来,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姜云舒倏地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脑中思绪万千。良久,她回过头去,注视着已经走过的道路,过了几秒,姜云舒毅然转头,加快脚步,在一片黑夜之中匆匆忙忙地踱步着,步伐微微有些沉重,她心中急于走出这里,却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有些忧心忡忡地模样。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径直走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姜云舒闻得了几声潺潺溪水之声,光线愈发亮堂了起来,她心中一喜,便加快脚步前行了几步。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她走出洞口,眼前居然便出现了两排桃花,此时此刻,桃花正值盛开之际,一簇簇,一丛丛,如云似锦般争奇斗艳,香气弥漫四野。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淡粉色的花瓣宛若是从天而降,似是一场花雨一般,花瓣缓缓掉落下来,翩翩起舞,好不优美,叫人目不暇接。姜云舒被这满山桃花围在中间,她愣了神,仰起头来,看着花瓣随风飘扬,美得令她有些许恍惚。

弹指一挥间,姜云舒低下头,迈开步,继续向前行走。待得走到这一片桃花的尽头,她闻得一阵悠扬婉转地胡琴声,她看见到一片碧空如洗的蓝天,满天的白云晃晃悠悠地飘荡着,平整如镜地湖面上倒映着花花草草的倒影。正对面处,姜云舒看到一个崭新地木屋,门口掩映着几丛修竹,随风婆娑,飒然作响。湖面上泛着一叶小舟,荡起阵阵涟漪。小舟之上乘着一位瘦瘦高高地和尚,他身旁做着一男子,垂下眼帘,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和尚的动作。那和尚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身穿黄麻僧衣,神情沉重,他面前正是一架胡琴,他的指尖轻抚于琴弦之上,琴音宛如深谷幽山之音,清澈明净,动人心弦。

忽然,那和尚便轻轻开口,伴随着悦耳动听地琴声,他缓缓唱了起来:“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他的声音虽不算天籁之音,但逐字逐句却似是说出了对故国的锦绣山河,昔日的故人的相思之苦,对已是物是人非的痛苦。声音清清凌凌,低沉悦耳,带了几分嘶哑。却使在场三人内心皆是一震,那和尚更是触动不已,弹着弹,便落下两行清泪来。

他身旁那男子心潮澎湃,仍是垂眸,却与方才不同,眉眼间稀疏带了几分忧愁,神情微微有些沉重,眼眶微微泛红,随后,他自嘲地笑了笑:“父皇,干嘛突然又弹得此曲?还不如忘了这些伤心往事,你好好作个平凡地和尚,我好好作你的弟子,有什么不好?再也不问政,开启新的人生有什么不好,偏偏又要提起那个恶妇,若不是她私通反贼,我们父子俩也不会落得个这个下场。我们呢?你皇位被废,我也不过如此,我们远走他乡,只为躲开祸事,不再看见这些恶人。可她呢?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可朝臣无人不知她做出的那些烂事,却仍旧是对她唯唯诺诺,事事不敢违抗命令。你不觉得窝囊吗?那些美好生活明明都是你的!是他们,夺走了你的妻…”

那和尚脸色铁青,琴弦猛地断了一根,他眉头紧皱地瞪着身旁的男子,他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呵斥:“凌儿,我难道未曾说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还有什么必要再在这里回忆往事?岚…穆岚做出了那些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她已不再是我的妻子,可她是你的娘亲!不可这样说她!再说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不想再回去了。你说得没错,那些本是我的,可我们败了…我们败了!我已无言回去面对列祖列宗,这或许只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惩罚罢了。”

“可她做出那样的事,背叛了我,也背叛了你,”那男子吃了闭门羹,沉默了片刻,随即便微微蹙眉,转头凝视着和尚,“她是我们的耻辱!我狠她!我永远都狠她!父皇,你记住,我不是你,你能够原谅她,开始新的生活,可我死不会忘记她做出的那些绝情绝义的事!”

和尚似是怒极,只听见“啪!”一声,反手甩了他一记耳光。他转身望了一眼,发现小舟正正好好停于岸边,他一声不吭,转身便上了岸,疾走了几步,走进了木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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