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月像阵风似的冲进闺房,“砰”地关上房门,长呼一口气,双手叉腰在屋内踱起步来。
"哎呀,花如月啊花如月!"她对着铜镜指手画脚,"你平日里不是挺会端着嘛?怎么这会儿连个茶杯都端不稳了?"
说着,她又凑近镜子,眨巴着眼睛自问自答:"你看你,这一脸的正经样儿,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呢?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已经修炼成精,准备效仿白娘子下凡啦?"
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手把铜镜一丢,整个人扑倒在床上,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嗐,这风吹得,花瓣落得,莫不是要把人吹成痴情种喽!"
想到这里,她干脆闭上眼睛,装模作样地学起戏文腔调:"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若是不成...那就继续做我的小傻瓜好了~"
好吧,他确实——
切……不咋地。
“烦——”
“睡觉!”
清晨
却说那东方渐晓,但见一轮红日破云而出,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仿佛天工妙笔绘就锦绣长卷。其时也,穹苍之上,色分五彩:初则幽蓝若海,次而浅粉如脂,复转橙黄似金,最后灿烂辉煌,直照得满天尽是祥光。
一阵清风徐来,带着几分凉意,令人心旷神怡。正值暮春佳节,和风轻拂,暖阳高悬。只见那花府之中,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手持剪刀,在庭院中细细打理着各色花卉。老先生一边修剪枝叶,一边口中哼唱小曲,好不自在。
但见他:身着一袭青衫,头戴逍遥巾,手持金剪玉指裁,悠然自得乐陶陶。晨光映照须眉白,春风拂面精神好。此景此情真个美,宛如桃源在人间。
"爹爹。"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
闻声回首,但见小女如月正蹦跳着奔来。今日她着一袭淡蓝学袍,领口袖口皆以桃红丝线绣就精致花纹,鬓边发丝俏皮地绾成一对丸子,簪着几枚同色玉簪。那圆润的小脸上尚带着淡淡红晕,显是方才一路疾行所致。"哎呀,阿月!你这孩子,瞧把你累的。"老父慈爱笑道,眼中满是宠溺之意,"快近前让爹瞧瞧。"
"爹,女儿不过是想早早向您请安罢了。"如月抿嘴一笑,欲要行礼,却被父亲轻拦:"自家父女,不必太过拘谨。"
话音未落,后院传来一声问候:"爹,晨安。"老父循声望去,只见长子炫明缓步而来。他身着淡蓝底色、青色镶边的书生服,衣袂随风轻摆,半束黑发间斜插一支青玉簪,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姿,宛如画中翩翩公子。老父见状,欣慰地点点头:"炫明啊,早安。快进来,为父正想着你呢。"
正说话间,花老爷忽想起一人:"诶?顾公子呢?"
"花大人,晨安。"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侧畔响起。众人转首望去,只见顾恒年已至眼前。今日他着一袭淡蓝镶金边学袍,乌发挽成马尾,洗去尘埃后的面容愈显白皙,双眸清冷有神,气质清贵出尘。一时之间,众人竟愣怔片刻。"恒年啊,不必多礼。"花老爷回过神来,连忙笑着招呼道。
“既然众人都来了,那就赶快去太学府与大家享受学问之道。”花老爷捋着胡子,严肃道
众人:“是”
随后花老爷边往房屋走边随口说着:“学问之道无坦途,为勤学而致知……”
众人看到花老爷走后,也随即上了马车,就在花如月和花炫明上车后,顾恒年的马车,因马匹过于疲惫,无法赶路,随即顾恒年看向花炫明。
“别看我,我有洁癖”随即让马夫启程
花如月无语的看着他哥那离谱的借口,用手扶了扶额,撩开帘子看问顾恒年:“算了,你上来吧。”
顾恒年并未推辞,径直跃上了马车。花如月原本以为他会客套一番,哪知他竟如此干脆。
马车缓缓行驶,花如月坐在一侧,不经意间偷瞥着旁边慵懒倚靠的少年。她心中暗想,哥哥已是这世间少有的俊彦,可眼前之人,却似星子落入凡尘,比哥哥更具吸引力……
“看够了吗?”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
“没看够……啊!!”花如月话刚出口一半,便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心下大惊:“我这是怎么了?往日在兄长面前都冷静自持,可在眼前这人面前,脑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顾恒年见她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只觉得十分有趣,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凑近她耳边,轻笑道:“没看够的话,现在可以好好看。”说罢,又悠悠然坐回原位。
而花如月早已羞得从脖颈红到了耳根,心中懊恼不已:“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
没一会马车便到了太学府。
花如月初至,未及站稳,便急匆匆向外奔去。不料脚下踉跄,眼看将要摔倒之际,却被一人从旁提了起来。那手法却不是什么温柔的相扶,倒似乡野农夫抓小鸡一般粗鲁。
"本以为是英雄救美,不想却是这般待遇..."花如月心中暗自嘀咕,面上却仍强笑道:"顾哥哥,可否换个稳妥些的姿势?"
那人正是顾恒年,只见他面若寒霜,冷声道:"在下行事但求自在,何须迁就他人?况且我也不是你哥"。
花如月心中暗恼:好一个不通情理的莽夫!正待发作,却听一声怒喝:"尔敢对舍妹无礼!"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掠至。顾恒年见状,松开了手。只听得“扑通”一声,随后便是花如月的一阵惊呼。
"哥哥!你这哪里是救我,分明是要我的命啊!"花如月揉着摔疼的屁股,嗔怪道。
花炫明连忙上前搀扶,一面连声赔罪:"抱歉抱歉,真没想到他会真的放手...妹妹莫怪”。
顾恒年进去后,后面紧跟着搀扶着花如月的花炫明,花如月到了座位上后,后面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花如月转身。
只见拍她肩膀的人,身穿着一身淡蓝色镶着青白色边的学袍,束着发,白皙的面庞下是一对亮晶晶的杏眼,给人一种少年将军的气质却带了些女子的柔美,这正是出生将门的赵家二女“赵芊芊”!
"芊芊?"花如月扑入她的怀中。
"哟,这是怎么了?谁家的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似的?"赵芊芊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打趣道。
"今日出门...不巧摔了一跤,这屁股疼得..."花如月委屈巴巴地诉说着,还揉了揉自己的臀部。
"噗嗤!"赵芊芊一听,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哎呀我的天,你这是没看过黄历就出门了吗?哈哈哈..."
花如月气得松开双手,嗔怪道:"好你个赵芊芊,平日里不是总说自己是我最知心的姐妹吗?这会儿倒好,不仅不安慰我,反倒在这里取笑。"
"哎呀别生气嘛..."赵芊芊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可这场景确实太有趣,实在忍不住啊!"
花如月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笑点真低,不理你了!"
"诶诶诶,祖宗,您老可别真的生起气来了!"赵芊芊赶紧拉住她的衣袖,"要不这样,我请您吃桂花糕赔罪如何?"
“陪礼”少年说完随即将头转到了一旁。
“是你亲自买的!”花如月惊讶的看着少年。
“别,别人送的,刚刚不好意思,那个嫌弃的话可以还我。”顾恒言别扭道
“谁,谁说不要!暂且接受你的道歉吧”说完,花如月傲娇的打开包装吃了起来:“这一看就是他做的,外面买的都是有印泥的,但没想到顾恒年做的还挺好吃,道歉就道歉,还找这么别扭的理由。”花如月想着想着嘴角翘了起来。
顾恒年看着他上扬的唇角,也不由得勾了勾唇
后面的赵芊芊拍了拍花如月的肩:“我也想吃,给我点呗。”
“哟,是谁啊,刚才还笑我来着。”花如月得意洋洋的对赵芊芊挑了挑眉。
“哎呀,对不起嘛,饶了在下吧。”赵芊芊对花如月撒娇道
“好了,下次给你买” 花如月无奈道。
“哦” 赵芊芊嘟囔道。
不一会儿,便进来一位先生。
几人连忙坐好,看向来人。
此人步履轻缓优雅,背影清廋如竹,一身月牙色锦袍剪裁的恰到好处,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的如沐春风——柳先生。
但见那清癯道人,手执古卷,向众施礼已毕,默然展卷。其声也,温润如玉,朗若晨钟;诵读时,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其音恰似甘露滴于瑶琴之上,清越悠远;又仿春风拂过垂柳之间,轻柔婉转。
当时在座诸人,闻此妙音,无不凝神静听。便是那些平日散漫学子,此时亦收心敛性,端坐恭听。只见那道人诵读之声,悠悠荡荡,在讲堂之内回响,仿若天花乱坠,瑞气千条。众人闻之,恍惚间似入太虚幻境,不知今夕何夕,但觉身临其境,与诗中意境浑然一体,如痴如醉,忘却尘世烦扰。
花如月和赵芊芊俩人撑着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位身姿英挺得像棵松树似的柳先生,这会儿呀,她们俩的脑海里就像被一阵旋风刮过,“帅”这个字眼呼啦啦地就冒了出来,在脑袋里绕圈圈。
“哎哟喂,”赵芊芊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嘴角快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要是柳先生来教我们啊,那我可就不困了呢。您想想啊,他一站到讲台上,那模样简直比画里的神仙还吸引人,我还困个啥呀,怕是连觉都不想睡了,光顾着看他了,说不定还得偷偷掐自己大腿,生怕是在做梦呢。”
她这一说呀,后排的许多女学子也跟着嘿嘿直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场景,这些女学人就这样一边傻乐着。
柳先生不经意间垂眸飘向他们傻愣愣的盯着他,有点嫌弃皱了皱眉,心中泛起疑惑:“怎感觉我带的这帮傻傻的?这是被书读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