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掸了掸额前碎发上的雪粒,声线平和。
薛意浓不知道,倘若我无端受欺,我自不会忍。
蔺时轻哼一声,甚至有点不屑:毕竟,下午被人欺负了可是一声不吭。
薛意浓倘若我受欺,你可会帮我。
蔺时这就要看你表现了。
他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为何听到她受欺负便忍不住替她出头。
按理说,他虽仗义,但也不该和女子动手。
这可是他的家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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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意浓推开门。
一阵花香扑面而来,带着甜腻。
方桌上摆了一瓶修剪过的红腊梅花束,给素色的里屋增添了一丝艳色。
她在卧室翻找一番,拽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她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头是昨日炮制的药丸,不知效果如何。
“小姐小姐!”门外芸香的声音冲散了屋内的寂静。
她忙藏起瓷瓶。
芸香抱着装有薛意浓衣物的木桶,笑眯眯道:“方才奴婢在去浣衣的路上遇到了阿意,他说大夫人想在您的院子里栽几棵腊梅,遣奴婢来问问您喜欢什么颜色?”
薛意浓黄色吧,看着色淡。素雅。
薛意浓谢谢芸香。
“ 小姐,您不要总对奴婢道谢,大夫人说了,这院子是您的,主人有权使唤下人。还有啊,以后您的衣服都由奴婢们来洗,您就别自己洗了。”
薛意浓知道啦!
她看着芸香,小丫鬟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像过年时家中门上贴的福娃。
“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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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意浓松了口气,原先制药一事她不必隐瞒,可被她掩在袖子里的偏偏是泻药 ,还不是一般的泻药,只要闻上一闻,药效便可持续整整两日。
她对这个药没反应了,芸香可没有。
一个时辰后,蔺府大公子将要回京的消息传了全府。
撅着嘴的五公子找到薛意浓。
薛意浓小阿舟这是怎么了?
她递给蔺舟热糖糕:
薛意浓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五公子我讨厌大哥哥!阿姐你有所不知,小六小七出生后,大哥哥因他们是男孩子,竟拿他们当球玩儿!我幼时怕也是这么过来的……
薛意浓不曾想大哥哥竟是这样的人?
薛意浓皱眉。
蔺舟仿佛找到了知己,一张稚气的脸上写满喜悦。
五公子是啊,阿姐,等大哥哥回来以后,阿姐定要离他远些才是!
待蔺舟走后,芸香嘀嘀咕咕地抱怨:“小五公子怎么能这么说大公子……小姐,您当真相信小五公子的话?”
薛意浓自是不信。
薛意浓只是不知阿舟为何这么说。
芸香赞许地点头:“小姐有所不知,这府上大公子乃当今圣上亲封的镇国将军,手握大宋兵权,年级轻轻便立下了赫赫战功。大公子此番也非只身归来,随行的还有三万蔺家军。”
薛意浓竟是镇国将军吗?从前曾听说过将军美名,是个赞誉颇丰的人。
薛意浓看着窗外飘飞的白雪:
薛意浓雪天的路最难走,愿战士们平安回来。
蔺舟蹦蹦跳跳地跑出薛意浓的院子,远远瞧见蔺时撑着油伞站在雪中,便忙不迭钻进了他伞下。
蔺时穿着红绒长袄,身段修长,披着与衣裳同色斗篷,墨发以红色丝帛束起。
英俊少年,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