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意浓一惊,抬头对上了蔺时喷火的眼神。
蔺时“你在干什么?”
她浑身一热,硬生生憋回一个喷嚏,眼眶瞬间蓄泪,她晃了晃手里的小草:
薛意浓“苦根子,吃了可以驱寒。”
蔺时“拔草驱寒?你屋子里不是有暖炉吗?”
蔺时以为自己吓到了她,声音不由放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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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意浓低着头一声不吭。
蔺时松开她的手,觉得眼皮沉重:
蔺时“罢了,我也管不着。”
然后他就看见薛意浓蹲下身,又开始拔草。
蔺时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一甩手,打着哈欠离开。
薛意浓慢慢拢起一株紫色小草,玉灵草,燃之散香,香可助眠。
蔺时顶着困意回到自己房中,后背一沾床,顿时困意全无,他愤怒地扯起被子蒙住头,于无边夜色中连叹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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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意浓属实没想到长庆侯收养她是真拿她当女儿养。
天刚蒙蒙亮,蔺韩宇便派人送来了精美的罗裙珠宝。
薛意浓谢完送东西的小厮,正打算去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却自己来了。
她记不太清娘亲的样子,印象里只有温柔的歌谣和笑语。
这会儿大夫人轻轻拥她入怀,把自己保养得当的脸贴在她冰凉的脸上:
长庆候大夫人“乖孩子。”
薛意浓脑子一片空白,鼻尖泛酸。
长庆候大夫人“走,去用早膳。”
大夫人携了她的手,
长庆候大夫人“今日让你二哥哥带你去学堂,你跟着他一块儿读书识字,可好?”
薛意浓“好,谢谢娘。”
听见这个称呼,大夫人笑弯了眼:
长庆候大夫人“真乖。”
庖厅里早聚满了人,蔺时今日未穿红,反穿了一身浅青色,看起来精神不错。
昨儿夜半时分,他迷迷糊糊间闻见一阵淡淡草药香,不出半刻钟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小七公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七公子“二哥哥,你和浓浓阿姐穿了一样的衣服哎。”
大夫人闻言便笑了:
长庆候大夫人“阿临说说,谁穿青色更好看啊?”
七公子啃着手指:“阿姐好看!”
一屋的人都哄笑起来,林姨娘掩着嘴:“哎呦,姥爷今日没见着这番热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蔺时“阿临。”
蔺时顺势弯腰刮了下他的鼻尖:
蔺时“你才这么小,居然已经学会哄人了?”
一面说,一面忍不住瞅薛意浓。
她的确适合穿浅青色,浅色长发衬,肤色也衬,看起来像一棵翠竹。
薛意浓挽着唇角,她从前听说长庆侯府森严壁垒,如今看来却温馨和睦。
蔺时“笑什么呢?”
蔺时看着她,心想她的头发到底为什么是深青色?
薛意浓摇头:
薛意浓“哥哥这一身很好看。”
蔺时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蔺时“快吃吧,还要去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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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学堂也快要告假了,上不了几天学,你听不懂也没关系,就当是来玩。”雪下得正大,蔺时撑着伞,大半都倾向了薛意浓。
薛意浓点点头,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有点不悦,这妹妹在有人的地方对他挺亲昵,没人在就不理他。
学堂里都是些十多岁的官家子弟,皇亲国戚,彼薛意浓一走进温暖的室内,就收到了各种各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