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的目光瞬间投射过来,幽深难测。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宫尚角赶紧派人盯紧她。
金复反问。
金复盯紧宫子羽吗?
宫尚角盯紧云为衫。
宫尚角的目光定格在某处,深邃的眼眸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锐利而幽深的光芒。
宫尚角若我猜的没错,那张看不见的网就快要收了,我这儿走不开,你赶紧安排。
宫远徵哥…快去……
宫远徵缓缓睁开双眼,恢复了意识,微弱却坚定的话语中流露出的是对哥哥深沉的信任与理解。
宫远徵我没事,你现在去羽宫,等着他们回来,现场和他们对峙,否则他们又要抵赖。
宫尚角左右为难之际,你轻手轻脚地步入房间,他的目光随之抬起,静静地注视着你一步步靠近。
你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宫远徵身上,脸上挤出一丝笑,话却对着宫尚角说。
宫泠羽你去羽宫吧,这儿有我,我陪着远徵。
宫尚角又默了一瞬,才对金复道。
宫尚角派人严密保护医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宫远徵声音虚弱,但固执的开口说着。
宫远徵哥,那粥……
宫尚角那粥无毒,我验过了。
宫尚角立马握着他的手,回应他的话。
宫尚角你先好好休息,有事,发响箭唤我。
宫尚角离去之后,你轻轻坐到了他方才的位置上,借着桌上微弱而温暖的烛光,细细描绘起宫远徵那熟悉而又遥远的眉眼。每一笔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思念与温柔,试图将这份情感凝固在这短暂的时光里。
望着重伤未愈的少年那苍白如纸的脸庞,你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难以呼吸。
然而,他的眼中却闪烁着令人惊艳的光芒,仿佛是被拭去尘埃的珍珠,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宫远徵宫泠羽……
宫远徵看着你,目光如死寂的湖面突然投入石子,掀起波澜,心绪翻涌,他挣扎的想要坐起身,却牵扯到胸前足以致命的伤口。
你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坏了,连忙扑上去让他躺下,见他固执的伸手想要触碰你,你乖顺的凑上前,握着他的手抚上你的脸。
掌心下的柔软细腻,心口处的剧烈疼痛,视野里熟悉又陌生的医馆,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一切皆是真实。
他是真实的他,你也是真实的你。
唯一的不真实,是你们竟然如此的亲近。
曾经,不长不短的十八岁人生里,都未曾得你如此柔情以待,唯一的亲昵,是那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撕开十数年的内心隐藏的不甘与爱慕,糟糕透顶又豁出一切的吻。
肆意轻狂的爱意失去禁锢的枷锁,破笼而出,唇齿纠缠间,是少年炽热的爱,也是极尽纠结折磨着彼此的怨怼。
爱恨纠缠,必成怨侣。
血腥盖过缠绵,是两个拧巴又倔强的人谁也不肯低头。
在那之前,他从未吻过谁。
在那之后,他只吻过她一人。
后来,宫远徵想,若是那日他能服个软,若是那日他不那么倔,若是那日他能将真相告知于你。
或许,你就不会长眠于那个寒冷陡峭的冬天。
或许,往后的岁岁年年,你们能有许多个艳阳高照的冬天。